“不喜,”她无地说,“把我房间都占满了。”
有人给我寄了个尸,对那边就说让他们送过来。
她沉默片刻,他轻轻地叹气,换了个语气问:“你看到那束玉兰了吗?”
“我怎么就威胁你了?”他轻声问。
她哼了一声。
他问:“见到我不兴?”
她应酬累了,躲楼空无一人的台,拿了杯酒靠着墙喝。室外正是傍晚,天空呈现静谧的蓝。
他心中骤然闪过失落。是什么人才会送这些花,会让她这种表。
他却说:“你能这么直说更好。”
他说:“花还喜吗?”
她没回答,只说:“见到你又让我想起你听了我的录音。”
她垂,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还有谁会那么大张旗鼓地突然送花到酒店呢?她在花束中寻找落款,而那些花就像封缄话语,沉默应对。
“Y先生百忙之中还能空参加聚会,真是辛勤。”她说。
他懒洋洋地回答:“我什么意思?我只是怕你的房间空气污浊,想送花净化空气罢了。”
送他离开后,她给Y打电话,电话一打通就被接起来,像是早就等着。
话里字字意有所指,她不需要思考就能听来。
他说:“那是从我办公室窗外的树上剪的。我闻不了花,只能送给你看看……喜吗?”
她才回过神,说:“没什么。就是一个不相的人搞的鬼,他见不得我开心。”
“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你为什么突然送那么多花到酒店?而且你为什么知我住酒店的位置?”她问。
她在一个聚会上远远地看到他。他在人群里目光朝向她,隐隐的笑。
他笑:“这有什么。我叫人给你搬回去。”
“看到了。”她回答。
他笑了笑,低声私语:“谁叫我那么恨你呢?”
他平静地说:“有一次我就打断一次。”
“嗯。”她低声说。
这段时间,Y来本市的频率就像标准工作日一样规律且频繁。她已经能算到过不了几天又会遇见他。她早就懒得想办法躲避,因为她知他就是打好算盘想要遇到她,躲得了今天也躲不了明天。
他从室走,在她旁也靠在墙上。
她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我?”
她拿卡片,上面只有一行字。
男孩走房间,工作人员已经离开。他看到她穿着靛青的浴袍,房间里都是花朵。她低着,手里拿着一张卡片。
那是一捧玉兰花。几支大朵白玉兰,斜在木窗格的方瓶中,花上还有珠。
她说:“你真是疯了。”
酒店的速度奇快,仿佛认为送礼和收件两边都不好得罪。她抱着双臂站在套房卧室外,看着领班上门带人,将十几丛巨大的捧花搬房间。每捧都不一样,从朱丽叶塔到芍药,她站在中央,仿佛置油画中。
她的表很难描述,看上去是被打断了的不悦,有鄙夷什么似的。但又看了很久那张卡片,唇角一丝无奈的笑意。
找不到你,只能送到这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终于,她在其中一束花上寻到一张卡片。
他看不到卡片上写着什么,只看到她脸上的表。
“为了某个人,就不算累。”他说。
她都不转就知是他。
他走到她边,搭着她的肩膀,问:“Z小,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她问。
她皱眉:“你这样有什么用呢?打断了这次,还有次。只要我想,我换个地方也能睡到他。”
他窗前也有玉兰。
她说这话时有咬牙切齿,但经过这么一闹,已经没了刚才的兴致。他有些委屈的模样,她心地摸了摸他的脸,保证过几天又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