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也很关心他,却要是心非。今早我看你还想给他早餐……现在还一一个耀扬,我都不这么叫他。”
不知是谁在暗提了一嘴同样落不明的文彪,茶室瞬间噤若寒蝉。
“这两日他去哪都不告诉你,什么也不说,我真的好担心……”
“…阿允,我只有你一个女,也只有你一个亲人,我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好。”
各怀鬼胎的众人不语,气氛又陷一片死寂。
“方女士,请问你到底是在生阿Ben的气,还是在生雷耀扬的气?”
终于,实在受不了这嘈杂喧闹的胖叔伯清了清嗓,用手指重敲枱面,沉声:
“我是怕…我只是怕讲不清哪日他犯事害你受牵连,难你也要学阿妈…终个寡妇?”
“昨天金泉和新辉煌事停业,今天差人不知从哪里收到风,又借机扫掉好几家地赌档!现在搞到湾仔那么多夜场都受牵连,关一天就要亏几千万!你们讲,以后还怎么赚?”
“现在我们这帮老嘢连刀都提不动,加上香港上要回归,要是还想过安生日,就尽早决定。”
“大佬,耀扬哥来了。”
闻言,齐诗允收敛起方才的不正经,把鼻埋在阿妈肩膀,闷闷答:
曹四那个手山芋还没解决完,这次傻佬泰全家莫名其妙被一锅端,看港岛地劲势力如今只剩东英……稳定的三角结构突然垮塌倾斜向他…真是Macau Friend,麻鸠烦。
“现在好了,你同我都骑虎难。万一哪天他变卦,要把我们母女都杀了愤怎么办?”
家声打破他一团乱麻思绪,瘦老人视线随之剜过去,看到雷耀扬神自若向他走来。
他实在害怕一家独大,一个遭殃的会是自己。
往上数楼第三层一间茶室,壳一班元老叔伯划分楚河汉界,正为龙落和太爷差馆不能保释吵得不可开交。
因为这完全不像奔雷虎以往谨慎的行事作风,且他之前都会提前知会他,这次却一动静都未透。
看骆驼明知故问模样,雷耀扬放茶杯,脸上笑容悠然自得:
“龙有什么事这么急Call我来,电话里讲不就好?”
或许妄图改变一个男人太过幼稚,可如今她真的骑虎难,对他,也已经无法放手。
“你们看洪兴就知,蒋天生死了社团就立立乱,有个陈耀勉住但是也不成气候,难我们也要步他们后尘?还有,这间雀馆、同埋尖沙咀几家芬兰浴,每个月都要跟乐叔那边交数……”
“呵…就算鸡想从良也需要时间,更何况是黑社会想洗白好人?”
开说话的中年人两三句又绕回生意,除了生死之外,到底还是最在意钞票。你笃来我笃去,归究底,钱才是万恶之源。
天幕黑,大中国麻雀耍乐巨型灯箱暗淡无光,终于短暂休眠期。
“同黑社会拍拖这么危险的事一都不同我商量?还跟那个臭小合起伙来骗我这么久?真是差就被你们两个气死。”
他猜想过雷耀扬参与此事的可能,但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男人熟门熟路倒一杯茶自顾自饮,又顺势走到红木沙发边坐:
“生意当然要,话事人也要尽快选。”
对方的话一语中的,中年女人听后不由得瞪她一:
“唉…如果阿彪还在———”
联想起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和他说的所有话,其实她心中也不太确定。
“再给他一时间吧。”
“…讲起生气,我最生你的气。”
听罢这讽刺
沉默中,好像大家都开始念及这位白纸扇在时的各种好。
“阿妈你好离谱,你真的觉得他会这么?”
“扬仔,你这两天好像很多事要忙?成日都不见你人影。”
“好好几个大活人,怎么会一夜之间落不明?阿嫂没踪影,坤仔我们又见不到面,泰哥到底是死是活总要搞清楚吧?”
直到几分钟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僵局。
见方佩兰表语气越来越浮夸,齐诗允脸上笑意更甚,无尾熊一样赖在她肩上撒:
与此同时,收到这邪风的骆丙在渣甸山家中来回踱步,六神无主。
“…嗯,我知。”
“其实我知耀扬他本不坏,只是没有走对路……”
“他又不是第一次被雷耀扬安排接渔货,而且你不是常说材新鲜最紧要吗?”
这反驳令中年女人一时语,她恼羞成怒,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拍了拍女儿揽在她脖颈的手臂,神又渐渐严肃起来:
“囡囡,这不是小事,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四仔生意去年就已经找好家接盘脱手,但是奇夫将军不大兴,过段时间我还要跑一趟泰国拜会他。”
其中有心知肚明者神更加默然,知文彪早前被傻佬泰安排刀手斩草除,但生死也未有确切答案。如果那衰神杀回来,必定是要肃清他们这些站在程泰阵线的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