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到三更夜,怕要哭一宿哩,还嫌丢人,要他从王府厨房拿了熟鸡替她敷,不给她就又要闹,气鬼,待会再回去一趟好了。
她脸颊酡红,睛有睁不开,只好叫他名字,明彦昭扭着小步走过来,喊她表妹……黏糊糊的,好似名与名之间不分彼此。苍时伸手,还没摸到他通红的耳朵,就被明正藻得呜呜一声了腰,再也顾不上可怜的小猫。
明彦昭一时噎郁,看上去快哭来了:“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都行,为什么就我不行?表妹,你别喜他了,你喜我吧,好不好?”
他面上一红,顿时便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一样猛然了起来:“……我没有!爹你少污蔑我!”
正抱着苍时一一深的明正藻挑了挑眉,咬着苍时几乎红透的耳尖,声音里带着揶揄的笑意,糊地说:“殿往日不是最喜摸臣吗,来,也摸摸彦昭的。”
“那你就只看着吧。”明正藻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你小原来还有这个好?”
明彦昭心虚地撇过脸:“谁应就骂谁呗。”
见明正藻不答,明彦昭又将目光投向苍时,里有儿可怜的意思,苍时这时才从中清醒过来,看他像吃不上肉的小猫一样围着她转来转去,一时忘了如今这般形实在难堪,难免有些心了。
能引十石弓杀人的明彦昭此刻脸红得要命,手指放在侧搐几,只略一犹豫,便在明正藻戏谑的神中自暴自弃地解开腰带,为了见表妹而特意换上的华裳几就被扯到地上,一些世家郎君独有的矜贵,连同鸣珂玉佩、蹀躞七事一齐掉如烟的尘寰。
“啊呀,在哭什么呢,表妹……?”他推门,抬脸看清帐中景象,竟一时怔在原地失了声。
里那场背德的事就像攀附河而生的藻,藻荇交横羼杂,漂浮于心湖之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客灞原公府,拜帖与请柬不知收了多少,皆推了,像与人生了闷气,便要自顾自囿于几尺方正之间。谢迁每日雷打不动地来,日光破枝上燕巢,在天与地之间留一片嘈杂的影。
明彦昭更急了,又不敢擅自上前扶她,思来想去,只得没话找话:“爹,你把表妹疼了!”
“我不要。”苍时咬着唇收回手,皱着细长的眉,一脸很不愿:“你回去吧。”
明彦昭总算反应过来,天崩地裂似的,冲上来就要抢回苍时。他向前几步,又骤然驻足,不敢再靠近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表妹,她秀丽的面容一如从前,眉间弯绕的态却是簇新的,可他还是、还是很喜……他扭开,对明正藻惊怒:“爹你怎么能……你怎么在表妹床上?”
明正藻将苍时抱在怀中,见来了不速之客,倒很是不慌不忙:“去。”
三个人……怎么说也太过分了!
看见这样低声气、不知
明正藻:……
“表妹、阿时……”他叫她的名字,咬得极慢、极用心,好像早已酵在间十余年,字句间俱是蜂丝般勾缠黏连的意。这丝得令人晕沉,如房梁左右新织的蛛网,她只要循声望去一,便从此误此彀,任有通天的本领,再难足。
只是明正藻都没抬,右手虎掐住苍时的脸亲了一,用一种饱的声音问她有什么觉?苍时息着小声哭,方才那儿清醒又被快蒸得烟般飘散,只记得明正藻之前教过她的那些荤话,齿不清地说喜、舒服。
明正藻:“骂谁老男人呢?”
“表妹,”明彦昭用掌心摸了摸她湿的脸,将面颊凑过去,近乎是哀求她:“让我也去。”
于是他引着她套两只银镯的腕,从汗湿紧绷的小腹开始,一、一丝丝,丈量着这方寸肉。苍时有些昏沉,回了神却还算分辨得清楚,只在心中讶然,受掌微微起伏的肉与肤,想来假以时日,定能赶超明正藻。直到一翘起来的蹭了蹭她的掌心,她才很迟钝地反应过来,睛里终于漫上一很小的恐惧。
他将失了父母的小鸟放在殿前,了腰间佩剑,最后看这扇宁死不降的朱门一,扭离开。无声无息,只是第二日依旧会来,依旧会等。苍时望着舅舅日复一日的背影,恍然间好像回到六七岁时的与冬,开了骑在舅舅肩上摘果,了冬便取纸鸢,她对谢迁的印象,最初只是那双肩,又从那双肩引申到持弓的手、抿平的唇、碧绿的,最终汇于那时长叹的一息。她只稍稍失了神,心中那微妙而奇异的怨气便如六月片雪般消解去。
她想,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啊?
“我不!”
明正藻斜乜他一:“去。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可苍时早已听不清周遭纷杂的声儿,攫取了她所有的官。
窗,却在外面听见一些怪异的声息……明彦昭撇撇嘴,想是她又看什么恋本看哭了,第二日保准得跟双金鱼似的,跟人认了错,还是不长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