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别转当个陌生人就行。”
她说完就搁手里的活计,疲惫地搓了搓太阳,笑开,“哎呀,疼,也困了,你好好吃,妈妈先屋休息了。”
赵泠叹一长气,也没在意“祝漾意”的反应,拾掇着东西了卧室。
门在后吱呀阖上,祝乐恪松了碗筷,沉默着靠向椅背。
遗憾啊。
可是遗憾也没有办法。
他把碗筷洗净,一个人门去走廊上站了会儿,
四周阒静,家属院的邻居们似乎都已安睡,遥远的只能听见几声虫鸣。
祝乐恪站去裴述尔的家门前,墙角糊着死蝇蜘蛛网,窗台上也都积了灰,他用手指细细摩挲门框,上面还有小刀刻的印迹,记载着她的历年。
第一笔是裴桉举刻的,那时候才几岁?后来就全是他在刻,从一米二到一米四再到一米六、六五,属于他的刻印其实也就廖廖六笔,在述尔的人生中似乎也无足轻重。
他想起那天她问,“为什么要反过来伤害她呢?”
时至今日,好像也没法给人一个确切答案。
祝乐恪还记得小学厕所的事,被他们收拾的那小孩老是骂他们是野种,骂他们在孤儿院给别人过雀儿,本来也不想和这种小垃圾计较,着实也是懒得动手,就瞧不上,结果那傻折腾来劲儿了也是有烦,所以就呗,抡一顿就老实了。
他那天没发现裴述尔在的,直到站在他旁,被雕花挡住的祝漾意突然说,“有人。”
有人也没关系,看到了也无所谓。
他甚至有烦祝漾意打乱了他的节奏,站那儿是让人一起动手的,不是杵那儿盯梢的。
但在箱冲厕的一秒,祝漾意补了句“是尔尔”,他这才看去,对上裴述尔惶恐悚然的脸。
他没见过小姑娘脸上这种神,他猜测她被自己吓到了,那种被吓到的反应不知怎么的又逗笑了他,他让她站那儿,走过去时其实已经连怎么哄人,怎么让人不要哭的说辞都已想好,但裴述尔居然了。
祝乐恪在那时心得极快。
小女孩脆弱、恐惧、胆颤,这些尖锐又烈的绪都是关乎于他。
他察觉那一刻,破坏汹涌溢至脑颅,无法阐释,激烈地让他手抖。
他承认自己一直有某种说不清的癖好。
小时候在公园里套过小鸡,茸茸特别可,他曾经拿刀割破小鸡的爪,然后假模假式地给鸡包扎,在悉心照顾的过程里寻找大家长式的被需要。
在三光院,他初时庇护弱小,也并不是于勇敢者的决心,而是惺惺作态地表演尚,自我幻想着自己人格的伟大,靠关照被边缘化、被排斥的人群寻求认同,这种事模式也间接害惨了黎沅。
后来陪伴述尔,他牵着她去玩,很多次都特地走在她后,故意去踩她的鞋跟,就是为看她摔倒、哭泣,于是他可以抱着她哄,享受她用胳膊紧紧缠住他时的那种满足,而满足等同于。
当时多稚气,所以安的话到嘴边,却悠悠地转变为一声声,
“死鱼。”
“脏狗。”
“臭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