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首先摸到的便是柔的丝被,而她上则被人换了一清的寝衣。
这环境让她到安心。
她缓缓睁开帘,一旁就是陌生婢女们欣喜的呼唤声:“夫人?夫人?您醒了?去,去告诉侯爷,夫人醒了!”
妙宝浑酸无力,有心想说些什么,可是实在没有力气,只好又倚靠回了舒适柔的床榻上。
不多时,有男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妙宝知那是谁。
她提了提被,遮住了自己的脸,又侧过了自己的,面朝着床侧。
方上凛在她床前站定,而后又坐到了她的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一只手腕。
“妙宝……”
良久之后,他才终于嘶哑着嗓音开了。
“我不能让你走。我怕你在外面过得不好,怕你在外遇上危险。留来吧,至少留在我的侯府里,你不会事,不会吃不饱穿不。”
他的眸中划过一抹挣扎的纠结,可还是继续说,
“留在我边,你可以不必承担一个妻、儿媳的所有责任。你不愿意的事,再不会有人迫你去。不用孝顺公婆,不用照顾小叔,更不用为妻替我生儿育女、守贞守节。你只我们两个女儿的母亲,守着女儿长大就好了。”
“你愿意过什么样的日,大可以自己去选择,我绝不过问。我只给你锦衣玉,让你吃饱穿,悠闲度日。”
“妙宝,别走,留来,好不好?”
他终是将那个字说了,“我你,别走。”
“从前都是我的不是,往后,我好好待你,别走了,我求你……好不好?”
他只是这世里的一个普通男人,从他小时起所接受的教育里,所有人都只告诉过他,他这一生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而停留。
那些人说的是,一个男人,一生应该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前程和官运。
世人觉得,妻死了可以续娶,妾室卖了可以重买,家里通房婢女、外面歌舞花娘,男人都可以随便睡。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值得他停留。
但他这一生并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女人,他只有她。
从前对所谓的男女之不屑一顾,真的轮到自己上的那一日,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离不得她。
她什么呢?
她的一切。
她的脾气,她的过往,她的所有。
妙宝将自己裹在被里,并没有立刻回答他。
可他知她已经醒了。
妙宝不言不语,可他并不气馁。
这话说来的时候,心中早已对这段再无半分的期待,不敢期待会得到她的什么回应。
说,只是叫自己心中不留遗恨罢了。
“这些年,我待你并不好。从前踌躇满志,以为我会一生一世照顾好你,让你跟在我边锦衣玉,再无半分烦恼。我知你是家中落难、受尽苦楚才跟了我的,所以更不想你跟了我之后还要受委屈。”
“可惜满腹豪和承诺,到底都没有到。我自己心想来,你会厌恶我,讨厌我,也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
“可是这些年里,我心中当真是你的。”
“你留吧,别再走了。往后在彭城侯府里,你想什么就什么,我全当不知。我只盼你一世安康,再不必在外面遭这样的危险了。”
他在她床边坐了许久,以为她到底是不会给他答复了,于是最终只好落寞地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