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足四肢都变得寒凉,那一瞬间让她想到了这一生的许多痛苦崩溃的时刻。
被程邛父相继所纳、们的死、失去第一个孩被方上凛赶方家、在蜀地又被方上凛重新找到……
这样的时刻太多太多了。
她崩溃无助过很多次,人生总在和她不停地开这样的玩笑。
等她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自己当年的竹恋人,投他的怀抱,冒着毁掉自己现在一切生活的风险和他私相会,以为自己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和温……
没想到换来的还是这样的“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他本帮不了她。
他们永远都见不得人。
“你本来应该是瑶瑶的姨父的。”
妙宝低声,“你本该是她的姨父……就看在这分上,你都不愿意心疼她几分么?阿澈哥哥,要是连你都不肯帮我,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办?瑶瑶该怎么办?难你就要睁睁看着我们母女被刘璀的儿欺辱么?”
周澈抚着她的后脑,如年少时那样温柔地安她:
“我会给你想别的办法的,别哭……妙宝,我不想看见你哭。”
妙宝愣愣地从他怀中挣脱来,凄然冷笑:
“——好啊,我等着你慢慢想、慢慢想……你想去吧。”
没有人会永远都保护她,保护她和孩。
这理贺妙宝到今天才明白。
*
妙宝还来不及掩饰自己面上的低落和泪痕,推门而时,却见一人定定地站在“华绰约”的门外,正凝神仔细看着她。
方才她和周澈说的那些话,这个人也尽数都听了去了。
他风尘仆仆,一墨绿的衣袍上还沾染着尘土的灰味,整个人看上去也是劳累已极。
这个人,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云州,不应该现在这里的。
他们也已经快一年没有见过面了。
妙宝猝然瞪大了睛,唇嗫嚅着,许久说不一句话来。
她就这样看着他。
方上凛面沉静,无怒无喜,不动声。
他只是看了妙宝一,然后转楼而去。
似乎本不关心也不在意她刚刚在这里什么、见了谁、和谁说了什么话。
妙宝呼一滞。
她不知自己在那一刻是如何支撑起自己的的,但她还是一步步用尽浑力气跟上了他的脚步。
酒楼外,妙宝过来时候所乘的车还静静停靠在那里。
方上凛骑回了府,甚至都没有回看她一。
人们掀起车的帘,放小凳,妙宝静静地上了车,一路上心中翻江倒海,可是神却还是维持着那副平静的样。
可是她心知肚明,方上凛已经全都知了。
平静之,是暗涌动的惊涛骇浪。
她靠在车的车上,疲惫地闭上了睛。
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接二连三的事一桩桩地压过来,让她几乎不知自己现在都在些什么。
车很快在彭城侯府前停。
妙宝了车,回到院中的时候,方上凛早就到家了。
他还未来得及换去一的脏衣服,手中却已经托着一碗甜粥,半跪在瑶瑶面前,耐心地哄着瑶瑶吃东西。
瑶瑶咬着唇啪嗒啪嗒地掉着泪,哽咽得厉害。
方上凛取来婢们递来的一块净绢帕,小心地去女儿角的泪,声声耐心地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