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带回来!一日都不能多耽误了!届时我还要与他联袂上奏章弹劾这刘家教无方、治家不严!”
漪娴唇边也终于了一抹微笑来。
“……父亲回来了,终于有人名正言顺给女儿撑腰了。”
她轻声。
邱姑一面收拾着碗筷,一面也是笑:“唉,所以说么,这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还是不成,女人呐,这辈就是这么个苦法儿,不由己。谁都知男人靠不住,可是还是得盼着他们能护着自己。”
邱姑试探地又多问了两句:“适才听我们侯爷说,这回那方侯爷是带着战功和战俘回来的,立汗功劳,陛肯定要顾着些功臣的面,好生斥责刘家一番。”
漪娴低摸着女儿的小脸儿:“那自然了……妙宝总算能兴起来了。”
贺妙宝不知方上凛要回来,她也兴不起来。
——当然了,若是她知方上凛要回京的事,能不能真心兴起来也是两说。
又有这一日,她正在会仙楼三楼那名为“华绰约”的包厢里和周澈在说话。
妙宝这会儿也是走投无路了,她死死揪着周澈的衣袖,声声泣泪。
“你是我在这京中唯一的故人,我求求你,阿澈哥哥,你帮帮我,帮帮瑶瑶好不好?”
“你既是肃政台里的御史中丞,有的是闻风而奏弹劾百官的权力,你帮帮我,你写一封奏章上去弹劾刘璀,你说他教无方、治家不严,好不好?”
“刘璀的儿都那样欺负到我们瑶瑶的上了,阿澈哥哥,你本该是瑶瑶的亲姨父的,你帮帮她好不好?”
“只要你的奏章递上去了,不论陛看不看、批不批,那刘璀必然知有所收敛,也会好生教训刘亨的。如此一来,国学里那些议论瑶瑶的声音都会消失的!”
“外的那些文武百官,谁不怕你们肃政台里言官御史们的笔墨弹劾,谁都不想把自家的事到你们跟前来……
阿澈哥哥,你可以帮我的,你替我写一封奏章弹劾刘璀,没人会猜到你我之间的关系,只有你这样的事是理所当然的……”
良久之后,妙宝低声泣泪的声音才渐渐疲倦地止歇了来。
她无力地倒在地,一双目早已哭,尾都凝着苍白的疲倦神。
初秋的日光舒缓地渗透室,妙宝借着泛着微微金光的日光,恍惚而麻木地打量着那个男人留给她的背影。
他还是一如当年,清峻,此刻正穿着一竹青的长袍,负手背对她而立。
这分明是当年她很喜他穿的颜,因为她从前喜他穿,所以他现在也常常穿给她看。
周澈是适合穿这个颜的,衬得正当青年的他犹如儒雅矜贵的世家公,风雅无边。
妙宝在他的沉默里渐渐品了那份拒绝的意思。
面对她的哭诉和请求,他一言不发。
她最崩溃无助的时候,能真正想到的可以敞开心扉的人只有他。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
不说应她的请求,就连一句对瑶瑶的安、对刘璀父的谴责都没有。
仿佛在他面前哭诉的这个女人,真的对他来说十分无关紧要一样。
便是在路上见到陌路之人这般的态,也不该此无动于衷之态吧?
妙宝拢了拢自己上的衣衫,忽然到一阵莫名的刺骨寒意钻了自己的每一寸骨之中,冷得她浑发寒。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明明这几个月来,这个男人待她都是极温存极贴的。
他让她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温,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心过她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