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的仙娥在门前迎客,然而不知为何,此时竟一个人也没有,戚戚冷冷。
大抵是全跟着大长公主去玉杯斋照顾侯爷了。听薛白说,公主回府后晚上和侯爷住在一块儿,白天在自己院里抄经念佛。
江蓠用梅树遮掩住形,压低呼绕着小楼转了一圈,虽然楼外无人,但屋里亮着微光,正在她奇怪时,灯突然灭了。
“吱呀”一响,一个影从门里闪了来,江蓠蹲在树后,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居然是那个被扒了面的刺客!
他不是被薛湛押住了吗?
为何会现在大长公主的住?
那人左右看看,似乎没有发现院里有人躲藏,轻手轻脚地掩了门,背对她离开了。
门没有锁。
屋里漆黑一团,却好像有稀世的宝贝在闪光,勾着她的睛。
他在找什么?
心的好奇盖过了一切,江蓠觉得自己若不清楚,这个月都睡不好,着项的玉牌,先咳嗽一声,动静,然后跌跌撞撞地往楼前走。
没有人来。
她的心剧烈地起来,用醉鬼的劲儿一撞开门,月光倏然照大堂。
这是一间三明两暗的屋,正对门是正厅,摆着桌椅花瓶,东边是会客,西边是书房,供着佛像。礼佛用的檀香味极,江蓠忍住嚏,环视四周,走到屏风,发现这六扇屏风上绣的图案她见过,正是薛湛在国监博士厅里摆的。
再看窗边挂的画,画的亦是周穆王驾车西征,只不过换了个场景。榻边银架上放的不是国监里的宝剑,而是一尊半人的鎏金松树,上尖宽,树梢挂着几十枚桃大的金铃铛,形状浑圆,刻着细密的花纹,近看是些圆圈、三角之类的符号,有几分熟,一时想不起缘故。
江蓠来京城两个月,珠宝玉也见多了,却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铃铛树,料是大长公主从哪里收集来的佛门礼。
一丝风灌门,那些小铃铛微微摇动,叮铃叮铃地响起来,似有生命一般。她莫名觉得这东西有些诡异,意识后退半步,却被一阵随风而来的熟悉香味引得伸手,睛蓦然睁大——
刹那间,剑风从背后携雷霆之势破空而来,江蓠暗叫不好,闪避向窗前。雪亮的剑刃看就要到手臂,她不知从哪儿爆发一力气,一把将挂画扯来挡在前,那人剑势一收,生生偏了半寸,着她右肩劈过去,五彩箭袖近在咫尺。
糟了!
是那个刺客去而复返!
他刚才定是故意装作离开,为了引她来……
肩的凉意让她全的血都结了冰,随之而来的疼痛却仿佛一剂猛药,让她瞬间醍醐灌。今晚一连串事件在脑中走灯般过得飞快,她不可置信地屏住呼,想抬手捂住伤……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剑已至,她奋力转扑在屏风上,颤着嗓叫:“薛先生,是我!”
那一刻,剑气蓦地凝在后颈,江蓠几乎可以到金属散发的冷意。
“薛,薛先生……”
“转。”那人低声命令。
江蓠咬了咬唇,深呼数,压住心的震惊,扶着屏风理好衣裙,而后慢慢地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