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欺负我老了,便由着在外胡来――”
“母亲――”严佑微微抬,语调有些急切,他仰视着她震怒的目光,在对视之中已经晓得结局,同以往无数次一样。
严佑重新低,睫方投一片阴影,盖住那份死寂,“儿不孝,让您费心。”
无声的对峙中,蒋蓉占了上风,一个很不的上风。
蒋蓉故意晾着他,先对姜落,“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你不仅要去歉,还要再抄十遍家规,长个记。至于你――”她抬起指尖敲着椅的扶手,“撞长辈的事不和你计较。好好反省自己,想想如何去歉。”
“……歉可……”可以的以还没说完,姜落的声音已经盖过了他。
“他不该歉。”
话音在空旷的厅堂里响起,掷地有声。
一直安静的姜落没有说话,只是于礼貌不作打断。这场窒息的对话比膝盖上的疼痛还来得深刻。
光束打在她的侧脸,界限分明的阴影为其添上几分锋利,她慢慢抬起,声音定,即使跪着,也绝非弱势。
“严佑没有错。他不需要歉。”
空气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割开,得到了一个可以让人顺畅呼的缺。
严佑想起以前被罚时,唯一敢开说话的柳嬷嬷会护在他面前,为他求饶,要替他受罚。他很动,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现在他想明白了。
看似深义重,可从未替他争理,因为她也觉得他错了。她只是可怜他,大发善心。
可他本就不该受罚。
一句话,一个神,便能在顷刻间粉碎所有的质疑。
严佑抬望去,眸亮了几分,心里只确定着一件事――他就是非她不可。
“动手打人是我不对,我认罚。但严佑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要带我离开,错不在他。而且,您真的觉得是他的错吗?”
语气平缓,并无一丝一毫争论输赢的倾向。
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他为何说不理由来?”
“难言之隐。”
“他若本本分分,规矩办事,就不会有难!”
一个人若是只愿意活在自己的逻辑系里,自然不觉得有错。
姜落微微蹙眉,沉默一瞬,“至少,他绝不会是一个无故发难的人。我相信您比我更了解他。”
若是换作其他人说这番话,还有一些开脱的可能,但姜落的语气太诚挚了,让人生不邪念。
眸光清澈明亮,像是着一滴饱满的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