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拜见,是没有任何预告的两个字。
暗终会消失,一切都会了无痕迹。最黑暗的伤痛都能日积月累地抚平,而这只是一场交给时间就能解决的离别。
“跪。”
挨过许多打,单单跪倒是很少――那是浪费时间的惩罚。
正厅门亮着灯笼,光线陈旧,里面的蜡烛不像是新的。
“……”那丫鬟确实也什么都还没。
“你也说不来?好好好,我原先还以为是那崔家人胡说八。谁曾想你们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在外闲逛数个时辰,留我一人烦恼。”
纯净的颜是最好的分界线,藏青的天空将赭红赶走,最后一片余晖消失在了天际,最后剩一片雾蒙蒙的灰。
严佑回来了。
“他们……”严佑言又止,习惯地退让。
“一个擅自离席,一个动手打人。平日教的礼数都忘在哪里了?实在失礼至极。”一旦及到不容侵犯的底线,蒋蓉从不留面。
严家家规有云,在外现突发况,须得第一时间回家相告。
姜落已经明白,严佑对她来说是特别的。
即使别人递在她面前,她都没有资格拥有。
“走吧。”
和脑中预演的场景没差,唯独月稀薄,像是被灰布蒙住,让人透不过气来。
几乎没有听过严佑反驳的蒋蓉眉一皱,“无礼在先?”她重复一遍,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
而现在那片湖已经起了涟漪,面上的波纹演变成了深痕,早已暗涌动,忽视对其来说简直可笑。
蒋蓉居临地睨他一,同时看到了他皱起的眉,心更加烦躁,“说不来?”她重重哼了一声,转看向姜落,“小瑜,你又是为何打人?”
她以为是朋友,像沈妙瑜一样。但那时的离别并没有伴随着微微痛。
远不可及。
“二少爷,二少,夫人有请。”
两人看到柳嬷嬷皆是一愣,对视一后反应过来,恐怕是今日崔家的事。
雾气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周围便容易心慌。
蒋蓉正坐堂,表略微严肃,笑容也不曾施舍,一动不动的,整个人像是和背景成了一幅静态的画。
两人依言跪,并没有什么对错争议,仿佛听从指令是十分自然的事。膝盖磕在冰凉的地板上,透过布料带来刺骨的,姜落不太适应,不自在地调整了几才稳定住。
蒋蓉怒极反笑,语音微颤,夹杂着些许失望,“好,好得很。
“严……”姜落就要起跟他说明,嘴巴刚了个型便被人打断,只能是灌一小风。
她记得小时只是因为多馋了一弟弟手上的糖人,被骂作不知羞耻。当弟弟伸手要将糖人给她时,只是因为抬手想要接过而挨了一顿打。
而特别对她来说是遥远的。
严佑一次又一次地挑动着她的绪,她只是在辨认上稍晚,不会发现不了。
“今晚,便拿与他。”姜落将叹息咽回心底,同时固执地要撇开这一切。
一个是寒风肆的冬夜,一个是阳光明媚的日。
她将自己麻痹在这规矩中,只要跟着规矩走,一切就会有条不紊。
严佑跪的动作就顺畅了许多,他早已习惯跪着听她说话,连低的角度都没有变。
而除了这件事,崔玖晔在其他地方并无不妥,尤其在蒋蓉看重的待客之上。
“母亲,是崔家无礼在先。”
石多了去了,那不会使她在意。
会怀恋的,她想。这和那个十年本不同。
自己不会再见到严佑了。就算再见到,也不会是什么好场面。
蒋蓉不许他过问严允章和严继山的事,更不会知游席知的存在,那么崔玖晔的事就没了由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