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观多年,严佑对姜落上的矛盾有了一个大的认识。
不会对外界的事想太多,简单归类于是和否,一言一行无论退皆是防备。
大多数人对外的戒备是于对自己的保护,但看得她并不珍视自己,显然没有把自己放在那样的度;拒绝外界对自己的扰,但又不得不与外界交,于是有了模仿,就比如刚刚,完全能听一些句是跟着别人说的,为了证明她想要表达的结果。
甚至可以说,如果复杂的交不是必要的,她很可能只想用简单的摇和来回答任何问题。
严佑明白,人是矛盾复杂的,只是惊讶于这样的矛盾会现在大人家养的千金上。
难是沈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严佑夸张地想了许多,将所有的考量都藏于心里,从姜落的反应他就知自己猜得大差不差。
姜落只简单地回答说好。
没有客套,不疑有他,如果刚刚答应他的不要孩是细腻的换位思考,那就太矛盾了。
严佑目送姜落走到床边,将外面的拢帘放,“请便。”
喜烛将要燃尽,最后一片火光化作青烟埋葬在了黑夜之中。闹的劲一过,宾客散去,外面更多的是风而动的沙沙声,一切渐渐敛迹,呈现一种脱力的安静。
床上的姜落并没有睡着,她紧绷,僵地躺着。这床比沈家的还要,原先坐着的时候是觉得舒服,但一躺就会发现支撑太少,如同丢了骨,让她心里不踏实。
躺得久了,她又想这被会不会顺得直接溜到床底去,愣是抓着被一动不动。
比这更痛苦的漫漫长夜不是没熬过,一经比较,就觉得这算不了什么。只是隔得太久太久,被动地拖到回忆的边缘,心里产生了抗拒。
姜落生生挨到天亮,听到外面像开关门一般细微的响动,便从床上起来坐着了。起时候不算顺利,因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带来的酸痛比较明显。她稍微活动了一,继续坐在床上静静等待。
因隔着拢帘,姜落不清楚外面的况,大致一猜,应该是严佑醒了。
她猜得不错,严佑起得早,对外示意噤声,再交代云枝两刻钟后去服侍,自己便去另一梳洗了。
姜落坐起来靠在床迷迷糊糊地等了两刻钟,半梦半醒,直到云枝前来将外面的帘掀开固定好,听到动静后的她一瞬间清醒不少。
云枝见姜落已经起床,便带着她坐到了一旁的镜台。姜落匆匆往外瞧了一,外面站了好些个低着的丫鬟,手上各自拿了东西,而严佑已不在房中。
云枝很容易地发现了姜落的黑圈,比之前还严重了一,叫人没法忽略。虽姜落曾对她解释这黑圈一直都会有,叫她不必在意,但云枝不可能不去担心在意。
“少昨日歇息得晚,仔细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