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猛地一抬，用他那湿漉漉眸盯着她，大抵是因为害羞的缘故，那乌黑的如同小鹿一样的眸蒙上了一层雾气，仿若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兽，卿月承认，她被这双睛迷住了。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白朴杂剧全录》递给竹影：“我去洗澡，你先看会，等会睡觉读给我听。”

        竹影有些诧异，自己今晚只需要给她读书就行了？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不会来事儿？竹影有些害怕，想遇到一个格好癖好正常的客人不容易，卿月再怎么样也比那些男人得多。

        “你……不喜我吗？”卿月刚起床，竹影就爬起抓住了她的手腕，有些急切又害羞。“我是……第一次，你别嫌弃我，别不要我……”

        卿月一愣，见他那表，立就了然了，她摸摸他的脸：“我要是不喜你，怎么会为了你通阁呢？你今天也很累吧，乖，时间还很长的，慢慢来。”

        竹影愣住了，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温柔的话，他歪着用脸去蹭卿月的手掌，像一只努力汲取温抚摸的小狗。

        浴室门关上了，竹影“砰砰”的心声才渐渐隐于声中。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的脸，嘴里似乎回味般念到      :

        “莫将…闲事恼……卿卿。”

        读到《唐明皇秋夜梧桐雨》第二折时，卿月穿着浴袍从浴室走，湿漉漉的发还滴着。竹影赶忙放书，站起，有些羞赧地开:“我给您发吧。”

        卿月，坐在了梳妆桌前。竹影不敢怠慢，走到她边，拿起风机对着自己手试了试温度，慢慢给她起发来。

        她的发很长，波浪卷应该是今天的发型，洗完梳完后变的又黑又直，竹影把护发油倒在手里搓，轻轻给她顺起发来。

        栀花香气的油在温的发酵，愈来愈醉人，竹影摸到了她的耳后，她轻声嘤咛了一，抬手握住了他的手。

        竹影有些不知所措:“得您不舒服了吗？”

        卿月抬瞧着镜里的他，笑:“你别老那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人。我怕，耳朵最。”

        见他害羞，卿月回朝他扬起手:“抱我。”

        竹影俯，一只手穿过她的弯，一只手托着她的背，任由她双手盘住自己的脖颈，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向床边。

        关了灯，两人刚躺。窗外一闪电劈，如一把弯刀划破了夜空，照得室如同白昼般清明。她还未反应，竹影的手就盖在了她的耳朵上，紧接着一声巨响砸，雷声轰鸣。

        显然手掌不能完全阻隔雷声，卿月被雷声吓得一抖，钻了竹影怀中。竹影忙抱住她，安:“不怕，不怕，我在的”

        她闭着睛，漂亮的小脸皱在一起，咬着牙，在竹影怀里止不住发抖。

        外面乌云，雷鸣震震，如同修罗命，一如那个夜晚。

        竹影一一拍着她的背，嘴里轻轻哼着小调哄她。他觉到，她是真的很害怕。

        雷声过后，狂风骤起，大雨开始落。安静的房间里，手机铃声响起。

        “您有电话，要接吗？”竹影问。

        卿月从他怀中抬起脑袋，只瞧着他，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