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救了吗?”
风声再次响起,这次总算没再打在同样的位置,却和之前的鞭痕交错,实实在在打在上。
连老师的名字,他都是很久很久以后才知的。
药尘缓步走到他面前,把鞭收了回去,盯着萧炎苍白的脸问:“你当时偷炼破宗丹,怎么想的。”
萧炎安安静静地跪着,再没任何反应。
他装着语气轻佻地说:“只是师徒?老师在地底的态度可并非这样。我和韩枫总归还是有些不同的吧,毕竟我还跟您……”
师长笑了一声,“原来你都清楚啊。”
“老师,我真的不行……求您换个地方打。”
愿意如何便如何?
旁侧的药尘本没注意到萧炎已经钻了角尖,只当他不服,仍是沉着声训斥。
萧炎脸被他攥在手里,艰难地摇摇:“我……我也不知。”
“老师,我知错了,我知……我一定改。”
异火凝成的鞭狠狠在了他手臂上,“这会儿就知疼了?想你该想的,今天再求饶一句,我让你褪了挨这顿鞭。”
药尘终于在他血浸染开衣时停了手,垂着看他:“哪儿错了,怎么改?”
“我不该不以大局为重,不该意气用事,不该不珍重自己,我再也不会了。”
药尘看着他垂不说话,疲惫地了:“你既听不去,那我也不多费,你我只是师徒,你若觉得我委屈你了,我从此也不这份心,你愿意如何便如何。”
萧炎忽然笑了声,骨里最原始的傲气一把所有桀骜不驯激了来,与痛苦纠缠不清的记忆,心底混乱的、沸腾的烈火终于捺不住尽数发。
药尘也是心火起,一时间说话也顾不上分寸,“怎么?你不也是想变想得命前途都不顾了?那破宗丹……”
药尘又隐隐了那种耐人寻味的笑,竟是有几分痛意:“好,好,一个两个,都偷着学,越是不让碰的,越要想着办法碰。”
是了,老师本没要求过什么,没要求过他的,他的依恋,老师需要的就是一个的徒弟,传受业,继承衣钵,就班地走去,最好再拯救他,为他重塑。
“您拿我跟他相提并论?”
萧炎愕然,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药尘指的是韩枫和自己,顿时浑的痛和疲惫生前所未有的委屈,竟难得地摆了忤逆的姿态,声音都了几度。
“这么多年,我可曾说过你为人弟应该事事听我的?你再怎么闹我都愿意护着你,可你拿自己的命去赌,置你父母亲友于何地?又置我于何地?非让我看着你在我前经脉寸裂死于非命不成?”
“我说了我只是想救您!”
萧炎疼得意识不清,也顾不上意识,躲闪着打在上的藤鞭,着气一遍遍认错。
萧炎看着他,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来,半晌,把垂了去。
三年之约后知老师躲在戒指里那么久没来时,他心里疼痛过,却没有说。
因为他不愿言明自己有多依赖,多眷恋老师。
一巴掌重重打在左脸,打断了他的话,这次的颜显然比另一侧更郁。萧炎脑里是药尘反着右手用手背扇他的画面,了一嘴角的血,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地底如梦的一夜后,他看着老师清醒以后避之不及的反应,也痛在心底却未曾说过一声。
因为这一厢愿的依恋和追随,也只不过是他一个人藏在心里的秘密,在无穷尽的忽视,一瞬间就似泡沫般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