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工作还是神状态都不允许我带着你,所以我逃避了。”
他在讲自己的弱以后反而松了劲,坦地转了过来,但神不算坦,只是垂着睛看着雪白的床单。
“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觉,理智上知她已经走了,但总觉…习惯了她在家里,好像一闭上就能想起她,她在家里每一个地方,什么事、是什么样。一个朝夕相几年的人突然没了。我以为我自己没有特别留意过,因为是相亲认识的,没恋只是搭伙过日,也没有刻骨铭心的,”
邢文易指甲嵌在掌心里掐深刻的痕迹,却本不晓得疼痛,匣已经拉开,他只能不停混乱地述说:“但是她走了以后我才发现我对她的记忆居然那么清晰,我本摆脱不了,喝酒以后才能睡着,要不然我太恨了,不知要恨什么,又觉得什么都可以恨,我恨你爷爷,恨我自己,恨我们两个人的命都不好,又不知以后要怎么办,你怎么办。我只能骗我自己重新回到独的状态,考在职硕士,周末上课,平时发疯一样的工作,连着很久值班加班,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去看你,因为我害怕我自己再一次崩溃。”
“我知你想问什么,我想不想她,其实重是不她,对吧?我的觉太复杂了,我没法说。之后慢慢的,我就不去想她,逃避去想、也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想她。我后来才发觉原来我和她之间也有过夫妻之间的,我们是彼此选择的家人,两个可怜人相互依靠。她没有妈妈,我也和家里关系不好,我们两个组建成一个小家,想了很久才定决心要一个孩,因为她很想要,想让家更像家,有个孩,让她有人可以。”
“所以……”玉知发涩:“就有了我?”
“对。”邢文易说,“你是她非常盼望的……宝贝。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所以你生的时候她很兴。她吃了很多苦,很辛苦地把你生来,当时我去看到她面被切开,一没忍住就哭了。她说她要看你,护士就抱给她看。你生来很快就变成白白的肤了,她看了一,笑着说,看不来长得像谁,反正是我的女儿,我终于有女儿了。”
他说到此哽咽,玉知也已经坐到他边的床上,拽着他的衣摆泣不成声。邢文易松开自己的拳,一直掐着的掌心比平时更,贴上女儿的脸颊时让她颤了一,她的泪渗透他的掌纹与指痕,邢文易捧着她的面颊,起初是想要为她去泪,可是她的泪本没有一丝要停歇的趋势,他也放弃了拭的机械动作。邢文易的眶同样酸涩,片刻后他总算放任自己,一滴又一滴泪挣脱了模糊的视野,落在了方女儿的脸上。
两个人的泪交,就像邢文易经年的不知所恨一样,此刻更是不知所悲,不知是悲死去的人还是彼此,只想发这长久以来压抑的苦楚与委屈,里的泪多一滴,心上的负担就减重一分。玉知哭得面唇,一滴泪打在她的嘴唇上,渗透她涸的唇纹。她反地了一,泪是咸的,不是她的。
她的泪已经渐渐止息,眶里没有东西可,于是清楚地看到邢文易现在的样。
他原来会有这么弱的时刻,睛鼻都红了,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声音,可是细看就发现他的嘴唇在颤抖、手也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哭成这个让人心碎到不知所措的样。
他似乎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悲恸,颤抖的在玉知面前缓缓蹲来,他的额恰好能抵着玉知的膝盖,不知过了多久,十几秒或者一分钟,玉知已经把握不住时间的速。她听见他沙哑的声音:“……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