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验算数学题，顺便给玉知的答案也对了一遍。到最后一章他抬起来：“你帮忙开个灯。”天黑了，有看不清楚。

        玉知起去开灯。她有不想回到章正霖边，就给自己找事，在厨房里削橙，再往原汁机里扔切片，给两个人涸的杯里续上果汁。橙是礼盒装的，一大提，她和爸两个人怎么也吃不完，原本这么好的橙用来榨汁是暴殄天的。

        章正霖很自然地接过杯一喝掉，他指给玉知看她算错的地方，用铅笔画上小小的圈。玉知翻了一遍，需要订正的题不算少，心不静难免纰漏。

        簿上的铅笔印迹让玉知回想起和章正霖小学刚同桌的时候，她有怀念那时候，大家会在附近的连锁店吃饭、放学后在林业局里玩……中学附近没什么可以消遣的地方，大家只能一起逛逛书店。

        “你现在是不是交到很多朋友了？”

        章正霖被她问得一愣：“还好吧，其实也基本是和小学的同学一起玩。”他的左手手指蜷缩在掌心里，掐几个淡淡的月牙。玉知没话找话似的说自己交的朋友的琐事，殊不知章正霖心里已经开始狂喜。他一向都能把一甜扩成一大块糖，小心翼翼着这甜把日支撑去，邢玉知愿意像以前一样和他闲聊他就兴得不得了，他觉得这样自己就还是特别的，邢玉知又给了他能留在她边的理由和位置。

        玉知其实有想和他说关于王怡婷的事，毕竟曾经她和章正霖是真的有过无话不说的时候的。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吞去，想，这样把女生的事讲给男的听，不好吧？况且王怡婷和章正霖同班，章正霖万一说漏给男生怎么办？她知男生私聊天很龌龊。

        章正霖好像没察觉到她话到嘴边的样，酝酿一阵才说，其实他的人际关系也没有展得那么如意。他是一个被母亲带大的男孩，过去两三年一直和玉知这个女孩保持最亲密的友谊……他到了新环境才发现要和男生打成一片是一种挑战，尽在邢玉知看来他如鱼得，但章正霖自己清楚，他非常不适应。他的细腻、、脆弱不允许被展，而要迅速用男生间共同的兴趣好集：游戏、三级片、关于女同学的低俗话题。

        他不想讨论哪个女生的大、衣的颜，也厌恶暴力和无止境的虚荣攀比，每当他在男生群里到不适时，他就想起玉知，他想用手机给她发一条无聊的冷笑话短信，或者路过她的班级寻找她的影。邢玉知对他来说就像是溺的人看见的氧气泡一样，他挣扎着想往她靠近，缓解窒息。

        “男的……”章正霖说：“男的之间，很难讲这些话题的。他们本不会理这种很细腻的绪，也不知怎么倾诉、怎么倾听。”

        “我有时候觉得和他们说话很累。”章正霖说这句话，只觉郁结于心的一气长舒而，只是他不敢去看玉知的反应。

        “没事，你可以和我说。”玉知回答得很轻巧，因为女生之间太多交了，她完全不觉得章正霖是卸了一个天大的包袱递给她，只是用平常对待王怡婷或者其他女生的态度，轻轻松松把章正霖动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