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垂首看阶,似笑非笑,不动声。
“鸿胪寺丞沈希音,赐花。尚书左仆之沈希文,赐花;尚书左仆之沈希泽,赐花;尚书左仆之沈……”长宁早知了女帝一个也不打算要,就是单纯敲打沈晨,这念得颇为利,却没想到冷不丁被打断了。
皇帝叹了一气,手指顿了好几拍,才扣了扣扶手。
“臣谢陛、侧君赞赏。”少年人接了东西,轻快地退堂去。
“回陛,家父言国在家先,为臣,侍奉君上等同国事,不可以小家推辞。”沈希音一拜到底,说得滴不漏,不愧是长兄。
“鸿胪寺丞沈希音,年二十四。”
“听闻沈卿家中已议亲了,何故仍来参选?”皇帝叫了平,顺便同沈希音寒暄几句,他官职不够,若非大朝会是见不到的。
少年人叩首,朗朗笑:“臣赵崇光参见陛,陛万福金安。”
“赵公肖父,一的气魄臣侍也钦佩不已。”崔简恭敬,不敢多言。
先该仔细瞧几名册的。
“梁国公赵殷之,赵崇光,年十九。”长宁照名单依次唱来,原来份最的还不是沈相的长。这少年量挑,猿臂狼腰,肌骨匀称,更有剑眉星目,与他父亲乃是一脉相承的武将气魄。
“尚书左仆沈晨之沈希文,年二十二,尚书左仆之沈希泽,年二十一,尚书左仆之沈希形,年十六。”
“陛!臣不如兄长们经纶满腹,只求以侍君,略尽绵薄。”沈希形忽而拜倒,一番话教崔简都微微前倾了,垂看向阶跪拜叩首的少年。那少年一袭白袍,形瘦削,发如新来行的少男模样半束半垂,腰间环佩落在地上,倒如仙童一般,“求陛恩准。”
“卿须知修齐治平之理,先齐家尔后治国方为全也,平吧。”女帝轻笑,递给长宁一个。
“赵崇光,留牌,赐香。”
燕王但笑不语。章定三年的襄王案后宗室们都恨不得改了他姓,当时沈相在这桩案里了不少力,牵连的宗室许多还是经他的手判革职抄家斩首一条龙。如今由他上书宗室凋零,请求选秀,实在有几分讽刺。
其后便是沈相家中四个儿,其中又以长沈希音有官职为先,一列并立,皆是一般的修骨竹秀眉目,只最末的那个俏些许,还偷偷抬窥视天颜,想来便是沈相幼了。
那小公还在阶笑。
一时间堂寂静。
“陛
皇帝只看了一便滞涩不愿再看,连惯例赞赏的话都说不了,只能斜掠燕王一,收获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无赖表。
沈希文同沈希形却微微叹了气,只不过沈希文面上颇为忧虑,沈希形看起来却有些失望。
好容易到了殿选的日,皇帝难得有一日不用朝会多睡了些时候,便也有些好心,坐到正位上等秀殿。左首是代皇后掌,位同副后的崔侧君,谢太妃作为先帝朝唯一尚在中的位侍君坐右首,再左侧便是皇帝的双生胞妹镇国昭阳长公主,与燕王相对,两人皆垂帘而坐。
礼官员争来争去,最后还是照着先帝朝旧例在御花园东北角的钟灵堂接见,顺序依照家中长辈官职排序,勋贵为先。
如此大胆,倒不像是那个古板的沈熹的儿。
“侧君以为如何?”毕竟他父亲赵殷还着漠北的定远军,又是同皇帝一长大,皇帝直接拉脸去拒了却也不好。
“好阿兄,别打趣朕了。”皇帝无奈,“为了堵朝臣的也须选两三个人来,旁的……不如叫阿琦也来,她正好在京里,若她看中了便给她也指了驸侧君之类,选秀本也是为了要给皇室宗亲指婚的,只是章定三年之后实在没剩什么宗室了。”
趣。”燕王揶揄,“臣该恭贺才是。”
难怪,沈相老来得,家中眷难免些许,不如几个哥哥守规矩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