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湿了赵宝儿额前的发丝，衡光随手将发丝挑开，指尖戳了戳赵宝儿苍白的小脸，轻声说：“你想到什么呢？”

        心病？衡光眉一动，问大夫：“你是说她抑郁成疾？”

        瞧着赵宝儿言又止的可怜模样，衡光包住冰凉小手，给予她更多的温。

        “呀，夫君...”她气若游丝，去了大半条命一般。

        衡光给她垫了枕，好让她靠在床。

        “王爷，王妃这是来月事，但...”

        如此柔蜜意的举动，赵宝儿心里洋洋的，她挪动，抱住了衡光，说：“谢谢你，夫君，宝儿很开心。独守在空院里，唯有夫君的温柔贴，让宝儿有了盼。”

        电光火石之间，衡光继续说：“好，我同意你去，但需要和玉珠一起。三日一次，不得有多。”

        许久，衡光朝大夫招手：“过来给她看看。”

        大夫颔首，说：“回王爷，从脉象看确实如此。缘由，还是得王妃醒后她自己说来，才能对症药了。如果没有别的事...”

        太阳西沉，赵宝儿从睡梦中醒来，觉到床边有人，顺看了过去。

摇，二人一起候着衡光的指令。

        呓语最能暴一个人的心，衡光很难不多想。

        他捋了捋胡须，又瞧了赵宝儿的脸，脑袋颠晃几，收了用，起朝衡光行礼。

        衡光想一盘大棋，他想看看赵宝儿这个鱼饵，能不能掉大鱼。

        “盼？宝儿为何这么说？”

        不如何，衡光足了为人丈夫的面，展现了极致的关切。

        你的郁结之气，就只是这个吗？

        “还有就是，王妃心有郁气，心病还须心药医，草民开方，也治不好这心病。”

        “说我这辈极难有孕。”赵宝儿极为艰难地说着，“我一直都很怕，怕嫁给夫君却不能绵延夫君嗣...我不介意的，夫君可以多纳几房妾...”但到了那时候，我就只是个尽职尽责的王妃，没有任何男女意。

        什么哀怨，什么忧思，衡光分毫不在意，他只从赵宝儿的言语中得知赵宝儿想要门，而且认为赵宝儿门藏有别的心思。

        赵宝儿伸冰凉的小手，和衡光的大掌贴在一起，说：“是一年冬天落了，一月烧不止，亏空了。大夫还说...”

        衡光说：“你想去，对吧？”

        “宝儿，你突然腹痛，小脸煞白，真是令我不知如何是好。你这可是娘胎带来的病？刚刚大夫给你诊脉，说你底虚弱...”

        “整天呆在府里，横竖无趣得紧，但是宝儿知为妇人家，总归是不能抛面的，之前待字闺中，总会偷跑去街上，寻些乐...如今，是一都不敢肖想了，唉——”

        赵宝儿痛苦的嘤咛声愈发地大了起来，衡光依旧没有声，只是看着她，发现她将唇咬得发白。

        “本王最近火气过旺，要不大夫开几副凉药给本王去去火？”

        说着，赵宝儿眯上睛，乖巧的像只猫儿。

        嗣向来是权贵家最重视的，大夫说完有些胆怯，还是怕衡光然大怒，又补充说：“草民赤脚医生，医术有限，但调养还是略懂一二。我开个药方，王妃喝上个三两月，虽不能解决孕一事，但月事期间床行走还是可以到的。”

        得到保障后的大夫吐一浊气，继续说：“但是王妃底薄弱，每逢月事便会手脚冰凉，腹痛不止...这需要温养，不可断了药。这一断，会前功尽弃，也难有孕...”

        “以前阿娘会叫人备袋，放在这里。”赵宝儿掀开锦被，带着衡光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夫君的手很温...”

        等玉珠带着大夫走后，衡光坐在床的边缘，底深不见底。

        大夫应声向床边走去，拿绢帕和小枕，给赵宝儿诊脉。

        “其实，阿娘给我备了一箱的袋，只是到王府后，我也找不到我的嫁妆在哪了，随行的仆从都不知为何被遣散走...”

        “是。”

        衡光张了张，却没说来，而是看向她的小腹问：“现在还疼吗？你以前都是这么熬过去的？”

        衡光不解，说：“都清楚来，本王不会降罪于你。”

        衡光便开始着她的小腹，说：“往后有我，我给你捂肚。”

        想要离开的大夫听了，说：“保险起见，还是让草民给王爷诊脉吧。”

        月事？女人来这种东西会痛苦成这副模样？

        衡光却推脱：“你直接开药方便是。玉珠，带他去。”

        衡光默默听着，记起几次房事都没有留意嗣的问题，心中后怕：好险赵宝儿质虚弱，不然留有血脉，又是一件难以理的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