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着王姎让她再来一个。“我是卖炊饼的?再给你来一个。”姬四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被恶心到,既已达到了目的,便笑着打发仓曹,说“回你上三法司蹲墙角听呗。”
“之前听人说,用皂角培土,绣球开红花。用酒酿培土,则开蓝花。不过绣球渴血似乎也是真的,喝饱了就变红,但容易烧。”北堂岑抱着绒毯往后靠,抓把松在手里剥,说“大姑,肃人相信土壤和植株可以通达神明,不是没理。你可能不晓得,人跟鱼差不多,都是从肚开始烂。尸腐败以后,血肉脂自溶,化成黑儿,埋在地里,会比别的地方都湿些。乱了绣球的花期,也是寻常,这些喜阴的——”
“打住。”姬日妍伸两指,忙不迭地抵住她的嘴唇,“你不要再说了,我是存心来吓唬你们的,不准你反过来吓唬我,懂吗?”
其实不必要大姑制止,北堂岑也不准备接着说去。斑儿乐颠颠地领着梅婴两步到了跟前,正准备叫人,看见表姑母的动作,上前来拎着她的袖,将她的手从娘脸上挪开,又退回原位请安,梅婴跟着伏地拜谒。“小鹄看着又神不少。”姬日妍觉得斑儿煞有介事的样很有趣,会维护他的娘,是个好孩。将他上打量一番,拍了拍手,令侍人端来茶盘。“不多心意,明儿姑母恐怕也没功夫,提前给,行不行?”
打是十两的二十锭银,并着黄金打造的押岁锞,各式各样。八枚一串,瞧着得有三十来串。“快谢谢你姑母。”北堂岑倒也不推让,伸手拨两,“往年娘都只不,给你多少也是她们该着。你拿着,没事儿,让你爹给你挂在床。”大姑家里三个,佩家有俩,元卿的小如自然也得给,冥鸿、雾豹两个孩,长史家的千金跟小,这些关系都近,免不了要找匠人铸币。其她同泽膝也都有孩,亲生的、收养的,哪里还分得来?若是人人都给,她这一年白了,便总是将年底赐腊的梗米和肉分赏去,挨家给孩们打嘴,差不多就行了。北堂岑是难得见到账,没有推辞的理,大姑同她的儿说话,她招手让梅婴起,到跟前来坐。冥鸿把娘边的位置让来,廊檐那么长,她非跑去跟雾豹挤,腻腻歪歪的要挨着。
“还以为你在东院呢。”北堂岑将海碗搁在一旁,这乳茶真是不能再喝,再喝都饱了,“他们准备年夜饭,我看淙儿是个小馋猫,在旁边绕来绕去地看,净帮倒忙。就让长史夫婿炸了五花肉,拿去东院分。你这样形,吃不怕的。”
“家主,这还不到晚上呢,且有的忙。”梅婴笑着落座,同周围娘们都还了礼,自然而然地用掌替北堂岑起大,说“他们差不多年纪,玩得很,菜时少不了偷嘴,等大些就稳重了。我就来看看家主,一会儿去帮二爷和长史夫婿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