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地悖德,然而在暗室中却显得如此顺理成章又名副其实。
直到光照睛,映真正重要的事。边峦听见北堂岑的吐息,受到她呼的风。这风弥漫在天地间化为空气,曾与他携轻装穿行在世界的每个隐秘角落。她二人以一种堪比烈火的迅猛之势团聚,无论遥远有多遥远,遥远总有遥远的边界。所有的隔阂消失不见,在钢筋泥与蒸汽的时代之前,在旱涝急转与疫病横行的时代之前,打破遥远的边界或许只需要一场交媾,横陈的肉不分彼此,引燃逃逸夜晚的一小片朝阳。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解构。”边峦搂着北堂岑的腰,肌肉紧实,相当柔韧,像哪位艺术巨匠遗落的手稿。腰方肌位于腰椎侧方深层,近似长方形。髂肌…在骨上方。竖棘肌,腰筋膜浅层——筋膜结节被细碎的弹响,北堂岑猝不及防地哼了一声,躲闪的动作是条件反,“要说什么就说。”她仍圈着边峦的颈,须臾不肯松开,偎在他怀里着他劲的脯,“别动手动脚的。”
“我只是想说,很多事似乎都被共同的数学逻辑链串联。就像现代科学中的还原主义。将层的、复杂的对象分解为底层的、简单的对象来理。他们那帮人总说心理不重要,心理只不过是有机的肌肉收缩和分,毫无意义的元素的集合。是将主思维割离本,把活生生的东西简单化、糙化、加以割碎使其僵化,以求对质本属与存在方式的想象、表达、测量和描述。他们觉得我是个疯男人,说我不该离开。”边峦纵容她的行为,摘捡着她的发,声音轻缓,带着退却的沙哑“我不懂数学,可我也同意这听上去像是本末倒置。我不知自己在什么,不知为什么要把你画成厄洛斯。”
“你听上去像是很懂数学,非但如此,还将这种逻辑化,以求良知上的平衡。”北堂岑睡意昏昏,闭着“画画不是很好吗?像个女人一样真正地创造什么…疯男人。”她咀嚼着这三个字发笑“你还不疯么?我不知该怎么评价,你我之间,装相没意思,想什么是你的自由。你走也不是坏事,我知你该走。我以为我能接受,但即便上着唯实原则,居然还是让趋乐避苦的生本能占了上风。”
女人总有一半是自然的,甚至是野的,但这种野通常被认为是迷人的。起码边峦确实这么认为。钢筋泥的丛林已经足够憋屈,怎么能把她长久地羁押在唯实的牢笼里?
该知晓此事的人,此刻早已知晓。齐寅醒过来,发现北堂岑夜不归宿,既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已大概有了平静生活脱离轨的预。其实他不该如此断然,和谁、去哪儿,北堂从来都如实相告,斑儿的亲生父亲从国外回来,她说她去接机,中午一同吃个便饭,齐寅欣然同意。她光明磊落,坦又自然,在婚姻中既不隐瞒,也不试探,齐寅或许该优先考虑突发事件的可能,会不会在路上被什么事绊住脚了?又或许是审计场,她不停蹄,连轴运转。齐寅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对北堂心生猜疑,可事反常,不安的绪萦绕在心始终未能散去,他打开远程控车件获取车辆行驶走向和轨迹,短暂的加载过程结束,定位显示在市中心的酒店。
不久前才刚刚敲定董事会的季度章程,今天攒的局弟妹就敢明目张胆地不席,未免懈怠。公海游轮,纸醉金迷,姬四站在码边着海风,接到了齐寅的电话。听罢事经过,她觉得弟妹的德准实在有待降低,控车app的账号密码更是不该告诉别人,遂笑“跟你这么说,锡林。她就是一个月去偷吃一次,那也只是三百六十五天里的十二天,零零三,她对你还是有百分之九十七的忠诚度的。有妇如此,夫复何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