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僵了,着家主的手,轻轻晃了两晃。她没反应,齐寅也只好起跪拜,伏地行礼“陛。”
“尔父老矣,近来如何?”姬莹婼却也懒得废话,将笔搁在一旁,开门见山地问起了函谷郡公。侯夫婿脖颈上的骨翕动不已,半晌才说人老以后,疾患渐增废,行向衰。只因仰承天恩浩,亲亲相恤,复向佳耳。
“哦。”姬莹婼笑了一声,往手敕上加盖宝印,朝大座中一靠,叹“侯夫婿巧言令。”
“仆不敢。”齐寅闻言心骇然,登时俯参拜。
若是照以往的判断,父之间是十分相似的,姬莹婼会把侯夫婿也一并赐死,斩草除。不过考虑到北堂小姨是个很恋着家的姎妇,还是算了,若杀了侯夫婿,小姨会伤心。已叁十有二,老货不足惜,抬个年轻驯顺的也就罢了,但若虑困了小姨,那才是大过。
函谷郡公年轻时候就政,依仗自己皇公的份,结识权贵之夫,为皇姥姥疏通关系。他有生之年参与过两场政变,先是夜潜禁,把持后,与皇姥姥里应外合,迫庄宗禅位。再是离间侄女之间手足谊,挑唆亲王谋逆。老郡公这辈过得好的,已经够本儿了,姬莹婼希望他赶紧消停,不然真把个人都烦煞了。
姥姥虽没有对函谷郡公、对齐家怎么样,却生怕庄宗的旧事在她上重演,一直很防着后。姬莹婼印象里从没见过她两位舅舅,都是刚一成年就被姥姥指婚到很远的地方去了。除此之外,姥姥从良家里选了白姓抬上来,似乎也是怕后乱,谋害于她,妨害了她一世声名。从前的安福殿侍郎白姓相当忠诚,他躬亲带大的女儿谋逆,刃相寻,鏖斗正酣,他对此充耳不闻,研墨铺纸,上表请罪。待女儿兵败,娅孙伏诛,白侍郎剑自刎,血溅尺幅。
那时候姬莹婼还没有将所有事连起来,皇姥姥也未意识到函谷郡公妒羡她的女儿们,稍一有机会就要从中作梗,煽动她们相互厮杀至奄奄一息,哪怕自己无法从中获利也乐此不疲。现在姬莹婼发现了他龌龊的心思,尽觉得很荒谬,但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自然不会放过他。皇姥姥说他‘知书达理、从小伶俐’,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人心难满,溪壑难填,儿时谊,早已不复。侯夫婿是在他膝养大,只怕也不会是志虑纯良之辈,纵使没参与,多少也知。
若是寻常官宦世家的公、相公也就罢了,可他是小姨边的人,知而不报就已是重罪。莹婼自己是那样小姨,不知怎么疼她才好,岂容人依仗姻亲对她不轨?姬莹婼托着巴,望了侯夫婿半晌,抬手让娄兆上前,将手敕递给她。娄兆瞥一少帝的脸,已领悟圣意,将手敕展平,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