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的烂事能不能有哪怕一回,不要摊在她的上?青珠的小孽障,吃了熊心豹胆了,准他活命还不恩德,敢对主人不轨。姬日妍拱手领命,憋着满肚火,娄兆刚走,她就将手边金尊玉碟都惯在地上。一众侧夫跪了满地,不敢有话,顾仙郎为她穿,将她送到仪门前。这样的冷天,还是大夜里,把她从乎乎、香的男人怀里扯来,去看馆驿里那两个死不掉的娘们,其间落差不可谓不大。她这连日以来在朝堂上丢失的脸面还嫌不够,外交议政没她的事,夷男行刺,竟轮到她堂堂亲王前去过问。
尚且不到馆驿,已听见夹杂在战鼓声中的悲鸣呼号,四方皆静,更显得天愁地惨。大典客站在门,面如菜,姬日妍了轿,心才方有些许的好转,走到她跟前,问“什么动静?”拢一把乌云似的发髻就要往里走。
“王姎还是别去了,脏了王姎的睛。”大典客伸手将她拦住,十分诚恳地摇了摇,“珊蛮长姥在肃国地位尊崇,并不受萨拉安追的统治。行刺珊蛮是重罪。”
“重罪。”姬日妍揣上了手,眯着睛问“馆驿在你的治,怎么能发生这种事?寝殿周围没有安排人手执宿吗?”
“安排了,但都被调至廊檐底听任,殿前殿后是瓦克达安追自己的随行官长。事发时,是瓦克达安追来找珊蛮议政,随行官长各自回房,后来安追令近侍珑和回房取酒,二人在院。珑和用的是晚膳时用来割肉的短刀,并不很利,珊蛮手里又正好拿着瓦克达安追的义,不厚的象牙薄片,挡住了刀尖,只在掌心留划伤。”
“议的什么政,行为举止如此暧昧,叫人多心。”姬日妍瞥见鸿胪寺的几位少卿与侍娘也在,料想不是个好地方,遂歪了歪,示意大典客借一步说话,将簪儿、瓶儿留在馆驿门前。
“悫王借你的人使得可顺手?她常年在外,她的人是最会偷听墙角、通风报信的。”姬日妍抬手摆了摆,她那车妇是个哑女,见状也明白,行至她的后警戒,手已摁上了腰间的佩刀,夜中目光如炬。
“瓦克达安追的警惕,难以近她的,使团日常零碎谈话,其中透的消息有限,还要整理。但官打探到,祥哥曾称呼珊蛮‘未生我的母亲’。事发时,鹞鹰与珊蛮正在院中僻静野合。此外,她二人共享财产和仆从,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真是危险的镜花。”姬日妍垂着帘,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鹞鹰还在壮年,手中有兵权,珊蛮是萨赫麟地位最的长姥,这两个人联手无疑会威胁萨拉安追的统治,除非鹞鹰主动放弃刀与血的一生,将王位传给女儿达,独离开族群,至死都不再回来。适逢平凉郡公之女嗣北堂,小小稚女,已被无数双睛盯上,多少世家大族、八杆打不着的亲戚,借嗣女名义给北堂正度尽孝,试图向上攀附。少帝虽倚重北堂,可她们如今到底是沟壑分明的君臣,而非姨侄,北堂这半生清誉,若是被宵小鼠辈毁于一旦,少帝才真的是左右两难,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