姁一句‘上没虼蚤了吧?’又觉得怪不正经的,没问。安姁笑着轻轻用撞,玻璃提灯上的小银铃叮叮当当作响,姬日妍‘啧’一声,说“上一边儿去”。娄总署通禀之后,二人上殿面君,少帝在宣室的案前撑着脸坐着,殿上左右分列大座六把,上首一对空着,右侧羽扇纶巾两名文臣,是宋司直与典客令,左侧武将大金刀,一是北堂,一是严雌。
安姁的目光投向北堂表嫂,望了一会儿,又去看严雌,转“陛,尽臣婦以为肃国此次并无发兵劫掠之意,但若是真的爆发冲突,西乡关就成了前哨阵地。不妨以严将军为天使,前往迎接,以防万一,也可昭显天女气度。”
“陛,臣婦知肃国的近况。”安姁连题本都没有看,拱手言“西夷建神坛以立国,与周边藩国落纷扰不断。夷王仿照我朝的方式治理,封赐白狼夷和其他聚落首领,而冷落了自己的众,引起极大的不满。加之不善耕作,接二连三的自然灾害导致族人与大量牲畜死亡,夷王反而加重了赋税,令各献恩都里,合羊肉煮而之。臣婦听闻已有十五个落的恩都里拿起刀兵反抗自己的母亲,被围困于嘉郁山,皆斩之。夷王震怒,此十五上,凡西海夷男,年十二以上鞭之,年三十以上骟之。”
“肃国最近什么事了吗?”姬日妍抬看向北堂岑,问“瓦克达的安追与烈是?”
“肃骨介·佳珲,女国的鹞鹰。”北堂岑“她的长女年二十,名叫达,意为捷轻盈之人,是她的烈。长男祥哥,年十七,二人此次与她同行。一并来的还有夷王的第二位恩都里,年十五,据说貌非常,被称为女国的珍珠,是她们此次献宝的重中之重。”
“嗯。也准。”少帝垂着帘。半晌,问“孤若是与夷王拜为金兰姊妹,北堂小姨手的西北戍军会对孤不满吗?”
“陛。”二人拱手施礼,少帝抬手示意落座,开门见山将西乡关题本递给娄兆,呈至定王底。
“嗯。”少帝颔首,“准。”
“臣希望陛可以推心置腹,以母亲怜幼女之心安抚将士。”些微停顿,北堂岑“臣是习武之人,‘武’字乃‘止戈’。陛若能与夷王拜为姊妹,永结盟好,此后再无兵厄,臣当庆幸。”
这话不知是问戍军,还是问她。姬日妍面上不动声,心里倒有些为她弟妹忐忑。
肃国皇族想在年前京献宝,朝见天颜。本次派遣的使臣乃是夷王的‘姊妹亲’,以雌鹰作为族徽的瓦克达安追。浩浩一支队伍,已通过商路来到中土的地境,在西乡关两里外驻扎,分毫无取,不扰百姓。几天前过一起偷盗事件,肃国一名随行官长抱走了两只小羊羔,瓦克达安追闻之大怒,归还小羊并斩其首级以献,对西乡关守将说‘吾姊与汝母拜为金兰姊妹,同心同德。吾闻中土牲畜丁皆为汝母所有,此贼不问而取,已为吾所斩。愿以此贼之血浇灭汝母之怒火。’
“能过年倒好。她们若是缺衣少,只怕又要来抢,陇西那边打起来会影响贸易和朝贡,这一团麻烦跟北边相比,绝非等而之。”姬日妍将题本递给娄兆,传与悫王。“孤倒想留她们过年。”少帝坐直,“夷王有什么事可以年后再说,我想她也不急在一时。她这会儿来,还能赶上大阅。小姨以为呢?”
“孤在想,西夷立国不到十年,在西域九夷中实力居中,基不牢。草创之期,她们的落首领随时都会脱离肃国,迁往其他地方,或效忠于其他君主,或恢复原本的游猎生活。我朝百姓习于定居,安土重迁,不可能放弃这片土壤。”少帝歪着脑袋时显得稚气未脱,两腮的弧度十分圆,“孤想摒弃百年以来不可逾越的鸿沟的观念,放华夷的成
“哦,杀了不少嘛。腌一腌,晾一晾,倒是有足够的粮过年了。”宋珩抱着胳膊笑,一旁的典客令皱缩着五官,觉得有些反胃。
“既是客,陛理当尽地主之谊。邀她观摩大阅也是理之中。”北堂岑拱手“臣请求从临近州郡调锐兵力,扩充南北禁军,以图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