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世俗之见,她为一国公主,却离经叛,不守本分,敢冒天之大不韪,并非一个好的公主。他以前也对她存有世俗偏见,但现在只有崇敬和钦佩,以及一丝说不清,不明的悸动。
外边的风势忽地大了起来,“轰”的一声惊雷乍响,他一把揽她怀,几乎是意识的、于本能的反应。
火被风灭了,漆黑一片。
薛棠怔了,“裴将军,火灭了。”
布带倏地扎紧,伤一痛,他不觉皱了皱眉,回过神来。
一阵风来,几缕发丝撩过他的脸颊,意窜,心旌摇摇。
怀里的人声音平稳,没有丝毫怯惧,裴衡光立刻松开了她,“失礼了公主……”
“将军……”
“公主,您是成了亲的人……”
木堆重新燃起来了,火焰随风动,映到上的人影忽隐忽现。
裴衡光推拒:“这小伤……”
况且,迟早要沾血。
裴衡光不禁回想起她杀人的那一幕,若不是她一刀死了山贼,待那山贼恢复了行动能力,必先攻击她。
“公主,你……不怕吗?”
“驸的材比你好。”薛棠淡淡。
他愈发觉得她不像是生惯养长大的公主,里好像蕴着巨大的力量。
他拿火石,心乱如麻,已经分不清是怕雷声吓到她,还是这雷声,只是一个借……
他的腹骤然收紧,不由自主地屏气敛息,绷着劲的手臂青筋凸起,面红耳赤。
她是这样的人。
“……”
薛棠静静地为他包扎,手中的绷带绕过他健壮的背,裹住膛上的伤,指尖有意无意地过他前的一。
“这不算小伤了。”薛棠打断他的话,“若心脉受损,可就不好了。”
裴衡光原以为她杀了人会惊魂不定,手足无措,可没想到她竟是这般从容淡定。
明明火光离得不近,可他却觉得炙烤无比,脸颊得厉害。
“城后找个大夫给你看看伤。”她平静。
火光映照在她平和的面容上,平添几分柔,只是那柔却隐藏着锋芒。
薛棠悠然起,“时辰不早了,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裴衡光沉默不语,脑海不禁跃了沉宗知的影,他没细看过,只觉大,步稳健,是习武之人,可他也是如此……
望可以转化为动力,但也要学会克制,尤其是不合时宜的。
她中的望不加掩饰,肆无忌惮地滋蔓着,复杂却也明了,有、有权,还有对世俗的轻蔑,带着与生俱来的贵与傲气,令人不自禁为之倾倒,甘愿沉沦,为其生、为其死,是不是有夫之妇已经不重要了。
他蓦地看去,她一抬眸,目光相碰,波转。
薛棠悠悠:“怕什么?是怕杀人?还是怕死?怕也没有用,倒不如坦然面对。”
咚咚的心声而有力,急促紊乱的气息在黑暗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她朱唇轻启,裴衡光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的前倾,心疾快。
话一,他便后悔了。虽然诧异她的镇定,但转念一想,合合理。
她微微一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的话似乎别有深意,抑或他想多了。
裴衡光不再言语,又恢复了那副严肃冷峻的模样,可紊乱的心绪却难以平复。
木堆燃起来的火炽烈旺盛,山笼罩在一片黄中,隔绝了外面的寒凉。
薛棠轻轻扬唇,“况且,就算我成了亲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