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和忠难是同一类人吗?
其实在换微信之前令吾一直在联系她,但她自从他辍学搬家后对他的那种憧憬逐渐转变为了一种嫉恨,她开始嫉恨所有活得明亮的人,久而久之也不怎么回他信息,甚至换了微信之后也不曾把他添加回来。
“小语种倒学得好...”她嘟囔着,手臂已然被熟悉的握在了手里,从椅上被忽地拽了起来。
可是本该天真烂漫、天不怕地不怕的因果去哪儿了?
“我知你是好心,但我们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她叹气,“我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既然选择了追寻自由,就别再回了。”
她原本习惯耸起的肩膀一就垂了去,目移到他残忍的眸上,那粉的小蛇缠在他的颈上,也用着滴血般的红目一齐望向她。
天哪,不可理喻的浪漫主义谎言。
令吾原本笑盈盈地说这句话却在因果那目光定在他脸上的刹那间笑意全无。
因果一去,把两个蜡烛的火光都灭了。
太陌生了,他甚至有一瞬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可她确实叫因果,也确实长着这样一张脸,边还一直晃悠着那个疯。
一句句尖锐的讽刺刺在他心,他却一句都无法反驳。
今年诞生日,屋漆黑一片,蜡烛的火光照亮她和忠难的脸庞,一个小小的糕摊在中间,她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与令吾的呼唤,忠难看着因果,因果看着忠难,目光相视,他敞亮地说:“上门推销的,别。”
“你又要丢我吗?”
台词,人只要活着就……真乐观啊,分明是同一个楼层长大的,怎么能生两类完全不同的人?
“...你几岁了?”他竟不由自主地问这荒唐的问话。
因果不怪他,他有自己的活法,只是她完全看不见那样的未来。
“我好久不回这儿了,居然一就碰到了你,”令吾缓缓趴在了桌上,他又往上小狗似的盯着她看,“呀,是命运吧,命运指引我来带你离开那家伙边。”
“你知自由的希腊语吗?”她突然问。
“可你以前分明...”
他坐不住了,可他们似乎没有聊太久。
“十七?”她的回答竟然也带着些不确定,“你的年龄减三不就行了吗。”
因果端着巴挑起了眉心里对自己提的问题表示了质疑。
“我早就被困死在这里了,”因果便打断了他继续念一个个令人心驰神往的国度,“我的思维模式被完全地固定在幼儿园-小学-初中-中-大学-研究生-博士生-博士后-结婚-生,我本没有办法想象脱离这套思维模式的生活,我会觉得一切都完了。”
忠难上的温度几乎要把她这块雪彻底化。
他忽地支起了,意图握上因果的手,但却被她往后一躲,他慌忙说:“虽然没有特别多的钱,但是至少能带你脱离被家暴、被控制的人生啊。你不是说想看看海、铺天盖地的大雪、稻田、一望无际的草原吗?现在我都能带你去看,等到我们的乐队终有一日被所有人看见,我们还能去尔兰、希腊、斯洛伐克、瑞典、芬兰――”
令吾愣了一瞬,几乎是脱而:“?λε?θερο?,怎么了?”
“别你那白日梦了,”她满脸都是如此不可理喻,“既然选择了离开、既然你有资格离开,又回来什么呢?看看我们过得有多惨吗?然后再卖你那理想主义的未来吗?”
她分明一副活了很久、却死了更久的觉。
因果好像听到了某种急切的脚步声。
“小时候说梦想是科学家,你成为了什么?你甚至连学都不上了。”
她怎么能比他小了有三岁呢。
他快要把因果折断了,可倘若折断她能阻止她长翅膀,似大雁南飞那样远去,那他终有一日要折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