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将薄暮,雨如丝绸一般顺着屋檐淌,形成一帘,朦胧了远方的景致。庙柴火烧得正炽,烟熏得人浑发。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二人在闲聊着朝廷的局势。荀彧忽然受到一阵深深的放松,这样可以和人开怀畅谈的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开始妄想这场雨永不结束,期盼旁这个人永不离别,这样他也可以一直畅所言,从此不必时时刻刻如履薄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对很多事失去了兴趣,只想找一地隐居遁世,什么也不必面对,什么也不必考虑。但此刻……他却烈渴望刘备可以陪他一起躲起来,一起过上平凡安宁的生活。
“确实如此。”刘备客气回应,“我本想早离开,等雨停了就动。”
还给皇帝,保住大汉江山。曹在军权上多少是防备荀彧的,但对刘备倒还算大方,难是因为这样,荀彧才一门心思拉拢刘备?刘备这时候才颇为震惊地看向荀彧,他倒没发现这个看起来极为淡雅谨慎的正人君竟然也有着如此心机深沉的一面。但现在皇帝铁了心要除掉曹,荀令君的计划不可能实现。何况曹一向残暴,今日把刘备到天上,明日也可能随时抓去囚禁、折磨、杀害,刘备不可能和这种人共事。再说了,他跟曹年纪相仿,没准等不到曹托孤自己先死了,那可白白伺候老东西一辈,吃大亏了。刘备一边想一边拼命摇,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刘备深了一气,缓缓:“说心里话,我并不怨恨你,你是为天太平也好,还是在助纣为也罢,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与旁人无关。但你看起来似乎很为难、很痛苦,我不知你在痛苦什么,所以也不知该怎么和你聊去。”
我在痛苦吗?又在痛苦些什么?荀彧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他抬起,目光与刘备相交,那双深邃的眸中透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他的心脏动得如此沉重,仿佛有一块无形的石压在,疼得人无法忍受,让人急迫地想要挣脱束缚着他的枷锁,想从这个阴暗可怖的乱世中逃走,逃到太阳能升起的地方去……
“什么不行?”
荀彧想了想,摇:“曹公不想杀你,谁都看得来。公达很欣赏你,奉孝嘛……大概只是看了曹公的想法吧。”
刘备又问:“郭奉孝、荀公达是你安排的人?他们两个想保我的命,是你的意思吗?”
刘备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篝火,久久未语。
“刘将军还在关心着我……真好。”荀彧欣地叹息,他的里泛起泪花,“我还以为……你知我过的事后,不愿再理会我了。”
刘备摇:“你想在曹边安探,用来牵制他的行为,这条路行不通。”他分析,“首先你安排的人未必一直都听你的,其次曹孟德喜怒无常,为了保命他们也不会忤逆他。最后,”刘备抬,紧紧盯着荀彧,“你有牵制曹的想法,一旦被他察觉,你们颍川士人全都要被牵连、打压,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不要殃及池鱼。”
“刘玄德,你活得太耀了……”荀彧双被篝火烟所迷,眶微红,嗓音由清冽转为低沉沙哑,“我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
荀彧抿唇许久,浅笑:“刘将军机非常,彧的智谋在足面前派不上用场,我无话可说。”
刘备大乐,靠近荀彧:“有意思!程昱和董昭一门心思想要害我,他俩肯定不是你的人,但也不算迎合老曹的意思。程仲德应该不会害你,但是董昭嘛……这个人我看不透,你防着他一。”
“刘玄德……”荀彧缓缓低,目光深邃而晦涩,“你是不是因为我选择辅佐曹公,残害了很多百姓,觉得我是在助纣为,所以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