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围城

        二人望着河liu沉默了许久，谁都没有率先开kou。其实荀彧也知dao刘备想说什么，曹cao2在徐州的种种恶行，见害的百姓、凋敝的民生、被侵略的妇女、战场上累累白骨。荀彧对此已经漠然，他在许昌没有亲yan见到这一切罪恶，但即使亲yan所见，大概也只会沉默。这世dao早就没有dao义存在，这样的qing况发生得多了，任谁都会gan到麻木。

        但这是横在荀彧和刘备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在荀彧的安抚之xia，刘备早就忘记了徐州发生的一切，但看到曹cao2的那一瞬间他又把这一切想了起来，如同上千只蛆虫在骨tou里啃shi，每一寸pi肉都像被鞭zichou到绽开，他忍不了这样的痛苦，只能不断对人发xie。他应该恨曹孟德的，刘备想着，他应该在nei心把这个畜生一遍遍凌迟，用尽手段去玩nong和残害他，联合袁绍杀光他全家，让他也尝尝徐州百姓遭受的一切。但是看到荀彧那温柔又清冷的目光照耀在shen上那一瞬间，他的所有恨意全bu都转移到了这个人tou上。

        荀令君帮曹cao2在许昌困住皇帝、困住汉官和皇亲国戚，辅佐曹cao2尽qing施展抱负，他本也想用同样的手段困住刘玄德，要不是靠着老东西对自己那dian浅薄的喜huan，刘备早就被meise迷惑再也不想逃离了。刘备转tou看着荀彧那张清俊的脸庞此时却挂满了忧愁，就连眉tou轻皱的模样都是那样令人赏心悦目。他忿忿不平地想着，丑八怪shen边竟有如此mei人相伴，教人怎能不妒，怎能不恨！刘备恨不得此时就屠尽曹家满门，把荀令君抢回家zuo他的压寨——刘备想着想着突然大笑起来，扶着树gan1笑得上气不接xia气。

        荀彧突然听到刘备的笑声，不解地看着他，目光充满了困惑。他问dao：“刘将军，你在笑什么？”

        刘备捂脸忍笑dao：“我想把你抢回去zuo我的压寨夫人。”

        荀彧闻言眯起了yan睛，无奈dao：“你的寨zi在哪？”

        “徐州。”刘备收起笑容，目光灼灼，“徐州有我的寨zi，可惜老东西不让我回去。我得想个办法把你抢回去，让徐州父老都认识认识你。”

        荀彧没有接话。他知dao刘备想问他的态度，问他对屠城是什么看法，对主公的恶行是不是有所不满。但是荀彧回答不了这些问题，假如他承认自己对暴行不满，nei心的裂feng便会被洪shui般的愧疚冲垮。一旦他清晰又深刻地意识到自己选择的dao路真真切切残害了无数人，他会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jin而怀疑自己的整个人生。荀彧把自己的心缩在一个厚厚的壳zi里，像是一只蜗niu，仿佛只要躲在那个壳里不chu来就不会被阳光灼伤，久而久之他的灵魂也被彻底尘封，对所有的恶行都是如此麻木且无动于衷。刘备的笑容像是一dao照jin壳zi里的阳光，荀彧的心被刺痛了，心上的伤kou轻轻发yang，不知是正在开始愈合还是被撕裂得更深刻。

        “军事上的决议，我作为谋士不便gan1涉。”过了很久荀彧才缓缓开kou，他说得极为缓慢，“徐州父老若是恨我，想要杀了我，也请自便。”

        “令君何故如此，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我怎么舍得让你被人残害？”刘备语气轻快dao，“要怪就怪他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