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很久,她又小声地问:“喂,看在我陪你睡觉的份上,你能不能,不开除其他人?”
“好了好了。”夏棠说,“你不怕好了吧。”
声音落在房间里,没有回音。夏棠以为陆霄已经睡着了,却觉到握着的手动了动,男生在床上,闭着睛说:“这才不叫陪我睡觉。”
“那又说不定,又不是你说不会烧坏脑,就不烧坏。”夏棠转过脸,声音听起来没心没肺,“原来你怕看医生啊。”
陆霄抱着她的绒小狗,在暗好像也能看来脸颊绯红。她无聊地戳戳他的手背:“如果我不发现,你是不是就会一个人在屋里烧成白痴了?”
明明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房间里,却又不肯承认。
“不是。”
回到铺盖里的时候,被他握住手。
只要她不要离开。
他低声说:“……我只是讨厌看见这些人在。”
无论要用什么东西来交换,他都会同意。
空旷得像黑中央,行星们被引力引碰撞,却永远遥远得无法抵达。
很偶尔当然也是会过问的,只是每次家传达的时候,他看起来都很不。
“不发现也不怎么样。”陆霄被两次退烧药得昏昏睡,却不知为了确认什么,仍然固执得不肯睡,“我才不会烧成白痴。”
夏棠觉得手有一儿发酸,连游戏都打不了,只能侧过脸,就着月光数床上人的睫。
全世界只有一个。
这回握住的是手指。
然后又说:“你哪里也不去的话,我就同意。”
而没有家在的时候,就好像连父母也把他忘记了一样。
夏棠回看他,男生苍白的脸在橙黄黯淡的灯,珠反一圈灯光,倨傲的面孔上难得有脆弱的病气,嘴角绷得很紧:“确认你不会走而已。”
整个宇宙也只有一个。
这个人真难搞。
那些人越忙碌,世界就越空旷。
唯一能够碰得到的东西,就在手里。
她牵着陆霄的手,心想,他明明就是很想有人陪着。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好像他父母都没有跟他打过电话。
夏棠关掉灯,躺回到被里,被他握着手,周围安安静静,只听得见中央空气净化低沉的运转声。
陆霄被惹到似地反驳,侧着脸,烧得浑虚脱,一半发,一半发冷,脑里浑浑噩噩,连重声否认听起来都中气不足。
他讨厌要去通知才能有人发现他生病,讨厌假惺惺的嘘寒问,讨厌家庭医生上消毒的气味,讨厌每个人好像都很忙碌地在自己边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