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一手指绕着发,她似乎在思考什么,手里的圆珠笔摁的啪啪响,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震偌大的回声。
“不是,噩梦了。”我从屉里拿还有余温的饭菜,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发现我掉了队,睿又折回来和我并排。
“梦魇?压力太大吧。”睿持把面包留在了我的课桌上,“待会晚自习竞赛课你要来的话我帮你占座。”
“可能更想要自由吧,能早远离那种家庭,是个人都会想快跑的。小时候我看到她就忍不住想,我妈要是像喻舟晚她妈一样着我,我早就被疯掉了。”
“再说吧。”我嚼着碗里的绿叶菜,晕晕的,又开始犯困。
“我是想问,她知不知你跟陆晓婷还保持联系啊,毕竟照陆晓婷的,她肯定不把那谁和你爸拉不罢休的。”
“那你妈妈她了什么?”
我婉拒了她的好意,堂的面包总是有铁锈味,不了。
“没有牵扯吧,这算不上,”我又接了一捧扑到脸上,发被冲得湿漉漉乱糟糟的,“谁让我妈当年把自己搭去了呢,还不知她有没有给陆晓婷妈妈踩一脚呢,搞不好真的有。”
“我还是想不明白,喻可意,你为什么要选她呢?”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睿:“怎么了?”
“她早就不在国了。”
“然后呢?”睿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听我讲,“你觉得那谁会心甘愿被敲诈?”
“当然不会,但我到现在都不确定那笔钱到底是不是她给的,我倒一直想跟她联系,可是她一直不愿意见我。”
“可能是想玩一圈吧,开学之前行一场旅游。”
“通过喻舟晚也不行?”
我停脚步,望向在我前面越走越远的人。
“不确定,目前都是我胡乱猜的,没有证据,”我耸了耸肩膀,“我们找到了一个旧手机,里面有我妈搜集的很多很多有关陆晓婷她妈被判冤案的证据,我猜,她用这些东西从石云雅那里敲来了不少钱。”
睿斜斜地倚靠着栏杆休息,她不知从哪里变了一包日式小饼,慢悠悠地嚼着。
“熬夜学习了?”
“所以呢?”我反问。
即使曾经有被卷去的可能,总归是想办法把自己摘来了,并且从中获利。
“那看上去是不知,”她双手背在后弯腰看着我,“你想过要怎么告诉喻舟晚吗?”
“那喻舟晚还在意你的,我家里有个表去国读宾大,也是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之后再没怎么跟他们联系过,学费是靠自己Gap year打工赚的。”
“喻可意,是怎么想的呢?我还以为你为了喻舟晚不打算把自己牵扯陆晓婷的行动里呢,她跟你说了什么?”
睿定定地站在那儿不走,我忍着上打架的无力费力地填饱肚,在池边掬了捧凉洗脸。
“这么早就飞了?英国学校不都是九月中才开学吗?”
“话说,喻可意,你搬来住以后,喻舟晚有没有来找过你?”
“好。”
“你怕不怕她忘了你?”睿抛一个直白尖锐的问题,“外国的女那么多,恋环境又比国开放,你觉得,喻舟晚有没有可能看上别人?”
她从来都不蠢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聪明,只可惜她叉阴山荠,得一辈栽在烂糟的男人上了。
“喻可意。”
说这句话时,我已经很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上扬,可惜听上去依旧格外沉闷,我想,这是由于我想到了喻舟晚正生病发烧的事实。
“会。”
“毕竟,谁都希望有个稳定留在自己边的人,对吧?像日常生活的话肯定是有个熟悉环境的人带着更方便,尤其是生病的话,当然很需要有人陪着。”
“那你怎么想的,喻可意?”睿暂时放过了手里的圆珠笔,招手示意我现在就跟她一起去竞赛教室,“你们还经常保持联系吗?”
“嗯?”
我相信杨纯的能力,毕竟是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又是学电的,完全可以把敲诈的前后环节到滴不漏。
“或许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