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半段梦境,我不知为什么又折回去面对那些人,和他们争吵,最后心慌意乱地惊醒,梦戛然而止。
“小纯走的突然,也没告诉我们这些东西要怎么理,”她拉着我的手,“原本你爸爸说要跟衣服一起烧掉,但我跟你外婆都觉得不能听他的鬼话,应该给你留个念想。”
巴掌大的小屋堆满了各种家居和生活用品,地上胡乱地扔着拖鞋棉鞋和颜鲜艳的纸袋。
梦里的每个人都很熟悉,我甚至叫他们的名字,但醒来之后,所有的记忆都迅速蒸发,只留些许碎片。
仔细看她的五官,和我有那么一相像。
舅妈家满打满算只有四十平,两个房间都不大,主卧去就是床,还有一张盖着蓝玻璃的老书桌,玻璃底是泛黄的纸张与照片。
“婆买了一整个鸡,别人家村里养的,不是那种吃饲料的,两个鸡都给你留着。”
大概外婆在提到两个鸡时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小女孩,原本轻松愉快的重聚顿时沉默无言。
因为谁都不愿提起,所以我对这些事的印象也很单薄。
“囡囡呀,”外婆在楼晒太阳,看到我拖着箱走近,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迎上来,“怎么没打电话让舅舅接你?”
吃过晚饭和聊完家常之后,我正打算去洗漱睡觉,舅妈忽然拉着我去房间,打开上锁的柜。
“离得又不远,我自己坐公交车就行了。”
我将书包和行李放到墙边唯一一块空余的地砖上。
她蹲找东西时,我忍不住看向玻璃底的照片,在节能灯和玻璃的反光泛白斑驳,好些都已经看不清脸。
大分照片都是和他们的女儿有关的,坐在学步车里的、被父母搂着的,以及骑在跷跷板上的――背景是大片花丛,还有几张大的儿童写真,旁边用签字笔写着一行字:
在楼的小公园散步时,我找到了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跷跷板与花丛,游乐设施锈得没法再用,因为冬天的缘故,也见不到什么绿。
这几天我经常一个相似的梦,在铁上打盹时,它又席卷而来。
“这不行……拎着这么多东西,次记得喊你舅舅,他天天借别人的车开,顺路带你一段也是好的。”
舅妈家住的地方在枢城的辖区,可因为在城西北的新区,铁和地铁只通南端,要过去必须地铁转公交,倒好几趟车。
睿问我需不需要跟她一起回去,她可以让司机开车送我到枢城,我考虑之后,决定不麻烦她,自己一个人回家。
前几天降温,她在楼时踩到薄冰摔了一跤,走起路来比之前愈发颤颤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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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舅妈曾经是有过一个孩,年龄来算是比我小几个月的妹妹,从小一直不好,几乎是在医院里长大的,我只见过两三次,刚上一年级那年,心脏病发抢救无效去世了。
父亲杨骏 母亲张琳 女儿张诺诺 摄于贰零零陆年冬月初一
话音刚落,她忽然又沉默了,弓着腰钻厨房里。
梦里我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赤躺在一起,一边说着骨话语一边着亲密的事,却被闯的其他人打断,梦里的我对一切却表现得无比坦然,即使赤在众目睽睽之被扫地门,我仍然不知羞耻地往外走。
她递给我一个铁的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