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念叨了一大通天冷注意保的事宜,最后计划着要来临州看我,给我带她种的南瓜,被舅妈好说歹说才劝了。
医生说了一通,我听的迷糊,差不多是什么免疫力低,加上细菌病毒混合染之类的,要住院观察至少三天。
再加上只有理成绩说得过去,数学这种科目光是应对平时作业就够呛。
“再说吧。”我耸了耸肩膀。
“舅妈?”
“咋在医院了?冻着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你寒假要不要上课?”睿没有摘帽,时间很晚了,她不打算在这里待太久,“竞赛集训的课。”
挂了电话后病房里就没了其他声音,空得过分。
我心虚地搓了搓鼻,随便报了个竞赛仅是因为不想上晚自习。
我摇。
“没,我……”我盯着滴答的吊瓶,“请假了,在医院挂,外婆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的?”
在绒手套外的半截指冰得我一激灵。
“可意?是喻可意吧?”
没了女儿照顾,外婆一个独居的老太太始终让人放心不,更何况是结冰的冬天,于是舅舅把她接了过去。
“这不是想跟我们囡囡说说话,正好你舅妈给我新买了手机,我想先把你号码存着,不小心摁着打过去了。”
“蒋老师今天说的,是外校请的老师,让我们有意愿的自己报名,名额有限。”睿在旁边的陪床上坐,“你之前没参加过?”
“回来就直接到我们家来吧,婆最近也住这儿了。”
“哎,可意啊,舅妈跟你打电话,不打扰你上课吧?”
长这么大,我唯一见她的机会只有过年,而一向忙碌的舅妈舅舅节都在值班岗位上,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重新打开手机搜索竞赛培训的事项和重要选赛的时间,习惯地开和喻舟晚的对话框,想发个消息告诉她我这几天住院不回家了,打了一串字符又删掉。
喻瀚洋肯定是有一万个借不来陪我的,我放弃给他打电话的念。
“怎么不打扰呢?这都晚上了,人家学习任务重,晚上写作业的,我都说了留到周末……”外婆叽里咕噜地碎碎念,把舅妈的手机抢过来,“囡囡,还在学校啊?”
“囡囡放寒假回来?”舅妈问。
我不太习惯这个称谓。
“好没?”睿手里永远着学习有关的资料,“今天晚课讲的东西我了笔记,给你复印了一份带来了。”
“学校组织的?”
“还以为你之前有接过竞赛,觉你解题思路很像专门训练过的。”睿盯着瘪的吊瓶,顺手摁了床的绿钮,“我从小学一直在上奥赛课,所以知一些他们的套路。”
枢城小破地方只有一个少年,上的都是基础语数外课程,再者,杨纯能徒手把我拉扯大已经是极限了,本没钱让我学这种额外的东西。
“有冒,挂了就好了。”
“嗯,回来。”
睿脸上迅速扫过一层失望的阴影。
外婆从舅妈那里抢过手机,嘀嘀咕咕地说她自己会,舅妈无奈地顺了她。
我愣了一,一时没想起对方是谁,直到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打断了她。
我不打算让老人家担心,搪了过去。
“喻可意,你想拿什么名次?省一?还是国奖?”
她现在应该不想见到任何我存在的痕迹,我脑里浮现她昨晚一边泣一边“控诉”我的画面,翻了个白,关机,蒙起被迫自己睡觉。
我这样的人,离睿说的那些金灿灿的奖项似乎遥不可及。
充电扔在家里,我不敢放肆地玩手机,睡也睡够了,我拿起床边的遥控调成了动画频,看得正迷,被敲门声吓了一。
几通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