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抬看向镜,镜中那黑暗中的半张脸还在笑。
妈的,她低低骂了一句,很快行动。
那张纸在她手中变形,变成雪花状。她飞快地撕着,像是在和“她”赶速度,生怕被“她”追上。
这封信如果寄去,会改变两个人的命运,不,不对,是三个人……
直到那纸被撕得快要赶上粉末,她才停手,抱着那些纸屑往桶里一扔,还要注意着桶周围的地面有没有碎落的纸屑,确定没有遗落的纸屑,她才冲了桶。
轰隆一声,桶里的自来形成漩涡,那些纸屑跟着漩涡转动冲了去,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这张纸存在的痕迹。
罪证还是尽早消灭得好。
她再抬,厌恶、恶狠狠地冲镜里骂了句:“疯!”
疯。
怪。
“她”就是个怪,她……她也是。镜里的“她”笑意更深,她的举动没让她生气,笑中更添了几分玩味。而镜外的她表沉痛,倔地瞪回去,“她”没有那么轻易服输,她亦然。
“砰――!”,战争打响。
灵魂与灵魂,彻底决裂,再没有谈判的余地。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谁也不知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也没有其他人知这场战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周围人因她遭受痛苦的同时,不知她每天,每天,都会陷不知多少次的自我撕扯中。这场战争从这一天开始,一直持续到许多年后,她们都不知结局会是怎样的,不知结束是什么时候到来――也许是死亡的那天,就让死神敲响胜负的钟声。
隔传来简爸一声响亮的鼾声,她被那鼾声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轻轻笑起来,庆幸这边的声音没有传到其他地方,洗手间建在卧室的深,借着墙,谁都不知这间卧室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发生过什么,包括父母。她很清楚,将这件事说去,她会迎来什么。她只会被父母斥为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还是轻的,她担心更严重的――那段时间已经听说有些父母会把他们认为不正常的小孩送到能够“矫正”小孩行为的地方,若是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她已经能预料到更加严重的后果。她生一警觉心,将她的父母当作敌人来看待,然而她也很公平,因为她已经那么看待自己。
不仅是因为警觉心,她知说去也不会得到父母的谅,她就是个怪,这是事实,这个认知刺痛了她,谁会喜一个怪呢?要是知她是个怪,边的人只会恐惧地逃开,父母会,他……也会的。
怪很危险,需要随时盯紧,不让它跑去,然而这件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向任何人求助,谁也帮不了她,谁也救不了她,没关系,她会成为自己的“牢笼”。
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的变化,但这也很容易就能到,只要她维持住平日里的那个她就好。她会上那个面,背负那个秘密,行走在人群之中。
理好一切,她走洗手间。她倦极了,累极了,可是没有睡意,她走到卧室的窗边,打开了窗。
好冷!冷空气涌,她打了个哆嗦,上关窗,不过好在了一冷风,脑更加冷静。
外月光清亮,静静照耀外面的世界。已经很晚了,她目所能及的建筑,基本上都已经关了灯,只能看到遥远的地方向上空投白搜寻的灯光。
玻璃窗中现了她完整的脸。她刚刚从悬崖摔去,摔得粉碎骨。她倾尽全力,才重新拼凑她的模样。
她看了一时间,床柜放着闹钟,时针分针合在一起,同时指向12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