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望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钟全海，心梗着的那针连筋带血，戳得他心肝肺钻心的疼：“钟司长，您现在已经是副司长，我就是球队里一个签合同拼业绩的教练，您需要我给您什么机会？您需要我么？您挣了这么多年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已经攥在手里，您还想要什么？”

他现在只想要萧羽，想要回这个儿。

他突然崩溃地哽咽声，湿红的脸埋掌心呜呜呜地哭起来：“小羽你真狠心，我知你埋怨我，我很后悔，当初是我对不住你，我也对不住你妈妈，我想补偿你们，我想对你们好，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这个爸爸的一次机会呢！”

钟全海的声音颤抖，声嘶力竭：“我闺女也不要我，她知了我以前的事，她跟她妈妈是一条心的不认我了！她的婚礼都不邀请我参加，可我是她亲爸爸！我竟然没有资格参加我闺女的婚礼！小羽你是我儿，你觉得一个为人儿女的人，能这样伤害父母的心吗？如果你将来结婚了，是不是也不打算认我？也不请我参加你的婚礼？！”

钟全海窝在沙发里的形无比虚弱和苍凉，目光灰败。

钟全海呜呜地嚎哭，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妈妈，我真的很后悔，我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跟你们在一起！！！

萧羽冷脸问：“那我能帮您什么忙？帮您打离婚官司？”

钟全海误解了萧羽的话里有话。

最后一句话是从牙里撕扯来，说得钟全海掩面失声痛哭，说得萧羽自己圈也红了，咬着嘴唇别过脸去，不在对方面前表分豪的弱。

萧羽调开神，半晌，说：“您要是纠结这个事的话，您这辈还真没机会参加我的‘婚礼’。”

“是我持要离，可是她不跟我离，她偏要跟我拖着，她想拖死我！她们一家人这些年，对我从来没有过一个好脸，家里也没有家的样，我已经搬到办公室住，我是真的受不了她了！”

人在年轻时担忧事业无成，等到老了才知，对一个男人来讲，比没有事业更令人恐惧的是周围所有人都阖家乐儿女绕膝，只有他自己沦落为孤家寡人。人活得意气风发时最怕没钱，垂老暮年时却最怕有一天踹了都没人给他送终。

萧羽垂瞧着对方哭得完全不顾为父尊严的模样，心里恼恨得想骂人，却又骂不。血亲就是这样一种令人罢不能的存在，以至于钟全海这人每一次在他前现，每一句掏心窝的忏悔，每一句不留

“小羽，小羽我知，你现在功成名就，事业发达，可是我老了，你爸爸我已经五十多岁，我有胃病，我有糖病，我有腰间盘突，我有慢前列/炎……爸爸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给过你什么，现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我确实也没资格要求你什么……可是你知吗，‘老年无’是人活一辈最悲惨的一件事！”

“不止这一条吧？”萧羽打断对方，淡漠的气里隐隐夹杂着怨怒的火星，“幼年无父，中年无夫，老年无，人生三大悲剧惨事，咱们仨人都占全了。，真他妈的巧，果然是一家人，谁也没让谁好过。”

几年老去二十岁，完全不是当年萧羽初次登临原参加冬训时、那个风潇洒玉树临风的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