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一辈这样。不提了。都过去多少年了……哦,对了,跟夫人说一声儿,大爷又升官了。还有老爷,其实老爷也不老,却要告老了。老爷说,想趁着还能走得动,想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可要叫我说,老爷应该是天天算计这算计那,算计烦了吧。自夫人没了后,就没少有人想着往老爷边人,老爷总是摇,别人都说老爷长,怕是只有我知,老爷不是长,夫人死了,老爷不定心里怎么松了一气呢。其实要叫我说,老爷就只适合一辈一个人呆着。我瞧他一个人呆着自在,连大爷大姑娘不打招呼回来,老爷都不太兴呢……对了,还有大姑娘。大姑娘也好,再过几年,就也该是祖母的人了,夫人对大姑娘的心……唉,不说也罢,你们这一家,没一个脾气好的,有一个乎的,也不至于……”
六安正絮絮叨叨地跟她已故的小说着话,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噎,把六安吓了一。她忙撑着手臂从蒲团上爬起来,门一看,这才看到刚才因受她惊吓而避到廊后的大姑娘。
六安默默叹了气,走过去,像对小时候的她那样,安抚地拍拍大姑娘的肩,:“你母亲那人,一向是脸心。偏我们一个个都真以为她是多厉害的一个人,我是自她死了以后才渐渐明白过来,她怕是把自己裹得太严实,叫人看不到真正的她罢了。”就像老爷。她默默加了一句。
见大姑娘一时难以自抑,六安又叹了气,拉着她到院中央的石桌旁坐了,:“你能来,夫人泉有知,一定会很兴的。”
大姑娘背着抹去里的泪,回过来看着六安苦笑:“六安姨娘,好些年不见了。”
“可不,夫人就是那脾气。”六安。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大姑娘拿帕,噎,“就是没能好好跟她说上一句话。每回我说什么她都认为是错的,我就再不乐意跟她说心里话了。可如今回想想,她是母亲,我便让她一步又如何?偏当时……”顿了顿,她叹了气,:“其实别说当时,便是现在想起来,有时候还愤愤不平呢,母亲怎么就那么顽固?听不得人的一句话……”
六安看着她红红的叹了气,让开门,:“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你母亲吧。怎么说,她都是你母亲。”
大姑娘不禁一阵惊诧。年轻时的六安简直跟只胆小的耗似的,多看人一都不敢,这些年在乡替她母亲守着坟,倒看着似比年轻时
大姑娘忽地又噎了起来,拿帕捂着脸:“那时候我不知她是真病了,我不是故意的,这么些年没来,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我怕母亲怪我……”
“姨娘可还记得那年,京里的小姑娘们都穿那种窄袖的衣裳,我也想一件,父亲都答应了,母亲却怎么也不肯,还说得那么难听,说什么那是不正经人家的女孩才会穿的。您说,哪家母亲的会这么说自己的女儿?偏母亲还当着你们的面那么说我,把我气的……”
“哎呦,还说夫人呢,大姑娘您脾气上来时,不也是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嘛。您跟夫人可真是太像了。”六安嘀咕。
六安愣了愣,看着大姑娘:“大姑娘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