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卿一阵皱眉。
如今老皇帝的时好时坏,朝中太一系与四皇一系的争斗也日益激烈。但于袁长卿来说,竟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自了九月后,他竟只每天去翰林院个卯,然后就溜回来守着珊娘不肯挪窝了。若不是太妃那里常常借着大公主的名义悄悄给珊娘送些补品过来,珊娘差就以为他这是被太给厌弃了。
袁长卿果然认真想了想,:“我应该会很生气吧……”
珊娘又:“你别顺着我的意思去想,只说你自己。如果依着你本来的,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
她这么问时,袁长卿原也没有在意,只随应了一声,又向她保证着他一定会早去早回,然后便转了门。可等他的一只脚踩上车,另一只脚仍立在地上时,他忽然整个人都立住不动了――虽然珊娘那句话问得很平常,神里也没什么不一样,可他就是觉得似有哪里不对劲儿。
以大公主的话说,就是到了珊娘该瓜熟落的时候了。
好在她也没忍得多久。
转便到了九月。
他歪想了想,怎么也没想起来到底哪里有古怪,偏那如芒在背的不安就在那里。于是他
我们门不当不对,想要叫我的‘养花人’把我走,结果却害我死得很惨。这时候你会不会恨姥姥?”
珊娘不禁想起她最初开始装病时,便是两个孩再怎么生着她的气,也总是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初九,重阳节那天,虽已是了秋,可如今的珊娘很是怕,一早就命人把早饭布置在院里的紫藤架,她和袁长卿两个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吃着新炉的重阳糕。一块重阳糕才肚,她就觉肚一阵坠坠的发紧。这原是这两天常有的况,可今儿却又有种说不来的古怪。前世的两次经验告诉她,大概是时辰到了。于是她很是镇定地抬问着袁长卿,“今儿你还去翰林院吗?”
“会恨她吗?”珊娘问。
第163章瓜熟落
许是自恃着前世生养过的,珊娘还真没把生孩当回事。可袁长卿就不同了,自了九月后,他就紧张得不行。晚上珊娘略翻个,他都要凑过去一阵仔细打量。偏珊娘的睡眠一向轻,他这么一凑过来,她就本能地醒了。见她醒了,他总担心她是发动了,免不了一阵问长问短,直问得珊娘的睡意全消。若不是这时候她行动实在不便,直气得她恨不能一脚丫将他踹床去。偏赶他去别睡,他又担心着她而不肯,珊娘又不好真叫他在床边的脚榻上打地铺,只好恨恨地咬牙忍了。
“也……许……”袁长卿沉思着:“也许会恨一阵,但大概不会永远恨着吧。不怎么说,便是她得过分了,她总是为了我。”他握了握她的手,“你若是因她了什么事,我或许没办法原谅她,但应该也不会真的恨她。便是我心里始终过不去那坎,但……”他又摇摇,“怎么说,她都是我的亲人。”
忽的,她豁然开朗――便如她的父母对她了什么过分的事,她心里或许会一直过不去那坎,或许会一直怨着他们带给她的那些伤害,但若说真的会一辈恨父母,别说袁长卿,便是前世变得那般偏激顽固的她,大概也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