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选择了装不知。
熟悉的温抱住他胳膊冲伞时,他已经不自觉地将伞朝她倾斜过去,嘴里说着她不该还没好全就着急来找工作,睛却意识地打量着她发衣服有没有湿得太厉害。
只要不去拆穿,他就可以尽可能长地留在这场温安谧的梦境中,时隔三年,再一次会到还在家人边的那种松弛和安心。
直到,再次和她相遇。
甚至……不仅仅是黑熊和岑青带给他的那种安定,还有……一些他从未会过的、说不清不明的绪。
没办法说话,但其他官却好像获得了补偿,是以她清楚地看见了伏曲在发现自己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时,那双漂亮墨眸中浮现的慌乱无措,就连仓促转过去微微泛红的耳尖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她永远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看到他时,在她义无反顾地奔向他、抱住他时,在她对着他展日般明媚灿烂的笑容时……他似乎听到了心脏里雪停后稚却顽的绿芽破泥土冰层的细微声响。
虽说不知是断续烧了快三天的缘故,还是清在以这种方式阻止她冲动说话的缘故,彻底醒来后她就一声音也发不了。
沈汨刚被佣人送大厅就见着早早等在了花园铁门外的少年,明明是那样突的样貌气质,旁的佣人也好,花园里的花匠也好,全都像看不见他似的。
沈汨心一,不等佣人撑伞相送,她就已经用手遮着额冲了濛濛雨雾里。
即便他早早就已经察觉到那只兔上压没有可以让它化成人的气息与能力,即便他已经很清楚她对他这样熟稔亲近的态度绝不会是因为他救那只兔并与之相的短短几个小时,即便已经从她这样自如又毫不避讳地作为人类且有目的地来到这里的种种行为中窥探到事的不同寻常……
【潜伏】
只要知未来的某一天,他会遇到再次想要成为家人的她,那无论多寂寞难熬,他都一定会持去。
即便家里仆人一再提及她不能言、恐怕难以承担教学职责这事,这位执拗依旧的青年还是定了她。
可明显,伏曲很担心。
好在她很了解陆家的派,知陆家家主虽然疏离冷淡,但驭有方,因而沈汨并不担心自己会因为说不了话而被针对排挤。
演奏终了,这位激动得双颊泛红的青年就力排众议地将她留,担任自己空缺的大提琴老师一职。
他不知她是为何而来,也不知这份堪称神迹的相遇会持续到哪一天,但他不会狂妄地去破坏此刻的安宁、去探究未来的际遇。
他好像,完全没办法对着她生气。
目光落在她贴着自己胳膊笑得眉弯弯的脸上时,从得知她来到这个危险的别墅区面试起就郁结在的那气,不自觉地就烟消云散了。
他大概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存在,因而看着她时也没想过收敛目光,于是就这么直愣愣地和她瞬间发现他存在并看过去的视线,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