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喏了,弹起琵琶,玉念筝,和着板,顿展音,唱了个《醉花阴》:看了他闭月羞花天付与,又何须傅粉涂朱。整罗衫款把寒温叙,礼法谁如?甫能够一番遭遇,便拚百年聚。死生山海誓永无忧虑,似鸾凤紧趁逐。毕罢了寄简传书,等闲间长就连理树,这言辞岂是虚。
刘士远一听是理,也转整心,随海宣四观看赏玩。
刘士远:“你随意唱来。”
花怜开言答:“‘黄钟’全套小的每都记得。”
刘士远呷饮一,回:“潘兄看人几时有错,我瞧着都是极好,不若这便令他唱来,正好添些趣味。”复向那伶童:“会唱‘黄钟’不会?”
潘大爷吃酒吃的,笑:“刘老弟瞧瞧,这两漂亮孩一个叫花怜,一个叫玉念,可还?”
一曲唱毕,众人皆赞了一番,潘大爷尤觉唱心意,腰间摸件玉葫芦赏了,那花怜妖妖姣姣上前领赏,潘大爷他清秀样貌,一把抱在怀里,拉敞了薄衫,雪白平上两茱萸来。
二婢听了均是捣蒜般磕应承,再不敢有丝毫轻慢之心。
得香闺,辗转围栏,前豁然开朗,却是好大一个花园,新移的各花木鲜翠滴,一条活自渠闸引来,浮着好些花,漾漾飘开去,远是一片丹桂,大株芭蕉,想得再过些时节,便要桂飘香,满院嫣红。二人过了拱桥,行至花厅,早有仆婢布醪馔,厅中一派富丽,所置桌椅摆设皆府,极尽奢侈,无一不,无一不贵,刘士远不由啧叹潘凤仁好大手笔,想也是对那林小上了心,故此布置。有了这层意思,心中难免忧喜参半,抬去看海宣,见他也是一样神,只得苦笑,海宣揽过脖:“刘兄也往好想,所幸凤仁不是那等狭人,有了这神仙府,温柔乡,可不比咱们之前巴巴的在庙里事百套,往后好日只多不少,你我妙计得逞,只消受便是,哪想得那许多。”
便笑脸接赏,伺候的好了还有重赏,切记不许忤逆作怪,若叫我听得甚么不规不矩的闲言碎语,少不得打死了再丢去喂狗嚼烂,全尸也不留,到时候莫怪大爷心。”
二人拗着脖亲嘴,玉念也捻起琵琶唱了个‘鸾胶续断弦’,海宣挥手叫过香,二婢,同刘士远一人一个搂了,并肩叠,一递一儿饮酒。
凤仁大喜,当邀二人席,自家居上,余者陪坐两旁,恰逢喜事,三人均心舒神畅,用了些饭便传杯盏起来,饮酒间,只见小厮领两个优伶来拜见,皆十几岁年纪,一个梳着角,一个扎着髻,唇红齿白,好生齐整,怀抱琵琶琴筝,前来献唱。
席间只听得声哦,嗔,是红香白肉,摸吃乳,四里瑞脑暗香,琵琶低声,端地是极乐无比一淫窟,人间难寻销魂境!
不多时,便听得厅外仆婢一连声叫:“潘大爷来了”,不待吩咐,早有侍女奉上菜,筛得好酒,转而靴声橐橐,听得几声朗笑,便有一黑壮男大步踏来,但见他年逾二十,九尺,样貌雄伟,豹环,鼻阔方,着一领簇新鸦翅青圆领,腰系金镶宝玉闹装,带金冠,足蹑金线掩云靴,腆肚,气派非常,刘、海二人纷纷上前见礼,潘大爷将手中鞭往后一扔,两个小厮忙抢上接了,凤仁中呼兄唤弟,向前一步亲亲的将二人拉起,复环视四周,但见:满室珠光,列席辉煌。金瓶青鼎,花果交香。晶盘里龙凤烩,碧玉杯中琥珀。琉璃钟,小槽红,真珠滴碎玉淙淙;黑熊掌,紫驼峰,珍馐馔气蒸蒸。伶童皓齿,娥细腰。一曲暂引樱桃破,霓裳胡璇舞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