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宸,淮宸~醒醒!」她在他耳畔輕聲喚著,傅淮宸也只是搔了搔耳朵,繼續側過呼呼大睡。
「這還差不多!」雲豆滿意的跟在了他們後,一路往喜房去。
再次睜,他已定了赴死的決心。
大紅喜轎內,洪姝玥施了脂粉的面紅潤,羞澀的笑意更不曾從那嬌的臉消失過,她終是達成了心願,如願的嫁給了愛慕許久的男,想著想著,一轉羞澀神,面容不自覺的浮現一傲氣,心中不禁腹誹:淡玉那賤蹄算得了什麼!如今我才是嫁侯府的當家主母!誰也不能從我邊搶走淮宸哥哥!
宴席上,傅淮宸一菜也沒進,只一腦兒的向賓客敬酒,試圖以酒澆愁。
他的心痛死了,他恨皇上的旨意,恨上天的不公,命運的捉,今生與淡玉可說是再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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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跑步來到劉事後,重重拍了他的背,氣急敗壞卻又極盡壓低音量的怒:「劉事您這是在幹啥?還不快將侯爺扶進喜房?散席好一會了,叫夫人好等,您也不勸勸侯爺,讓他少喝些!」
畫押認罪後,全數刺客很快被賜了死罪,株連九族,無一倖免。
洪姝玥點點頭,又將喜帕蓋上。
「一路走好。」男喃喃低語。
佈置的富麗堂皇的喜房內,大紅喜字亮的張貼在牆面上,喜床邊燃著一對鳳凰花燭,燭火明晃晃的搖曳著,一直坐在床榻上等待新郎的洪姝玥忍不住掀開紅喜帕,微側著問了正給她腰的雲豆,「現什麼時辰了?侯爺怎麼還沒進房?」
雲豆快步一路來到院落,發覺侯爺和文寶醉趴在桌上,而府上的婢女才正忙著灑掃,劉事正拿著披風往傅淮宸走近。
迎親隊伍一路浩浩蕩蕩從皇宮發,鑼鼓喧天,街更是不乏男女老少的百姓們紛紛歡天喜地的祝賀。
平日侯爺甚少碰酒,幾乎可說是點到為止,今日竟如此不加節制的豪飲,劉事不願他傷,席間好幾回想勸戒,卻都被玉兒蓮兒攔了來,不為什麼,只為她們懂侯爺心裡的不甘和痛,過了今日,侯府的日就有如墜無底深淵了。
雲豆停了動作,「夫人,已過亥時了,要不婢去瞧瞧?」
行刑那日,市集擠滿了老百姓圍觀行刑,人聲鼎沸,全然無人留意那鄰近的小酒館樓窗檯邊,佇立著一黑袍、頭幃帽的男,他正屏氣凝神注視著前這場腥風血雨。
洪姝玥就這麼一直坐等了良久,不見傅淮宸將她喜帕挑起,她便自行扯喜帕,轉頭向旁看去,傅淮宸此時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見此景,洪姝玥知曉夢想
「我招!不過先答應我,放過魏明,要殺要剮絕無怨言!」
劉事和才吃力的將醉醺醺的傅淮宸放倒床榻上後,便被雲豆趕著房門,見二人離去,她闔上房門在廊上守著。
在刺殺事件落幕後的半個月後,傅淮宸奉旨迎娶了洪姝玥,於皇家而言,這是個嫁女的黃吉日,可對傅淮宸來說,是他人生走向暗無天日的開始。
「是我!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策劃,老就是要那狗皇帝的命!年年強行徵收,致民不聊生,他貴為天是不懂咱們百姓疾苦!」魏縝紅著,咬牙切齒的嘶吼著將罪擔了來。
劉事被嚇得手上的披風掉在了地,「哎呀!我說妳這小丫頭也行行好,老已有年紀,禁不起嚇吶!我這不就是要扶侯爺回屋了嗎?」說著,將披風給傅淮宸繫上,指揮了三個才,「來!你和他帶文寶回屋去,然後你,跟我一起攙扶侯爺回喜房。」
在喜房來回踱步的洪姝玥,一顆心焦躁不安,她一會兒跺腳一會兒嘆氣,直到聽見了不遠處傳來了劉事說著「慢點兒,慢點兒!」,她才趕緊快步走到床榻正襟危坐的等待傅淮宸進房。
跟著轎走的雲豆作為洪姝玥的貼丫環,自然是隨著陪嫁府,只不過這回應了將軍夫人要求,連同從小哺育她的乳母蘇氏也一同府,照顧洪姝玥日後生活起居。
直到夜深,賓客早已離席散去,傅淮宸依舊嚷嚷著「沒酒了!拿酒來!」陪著侯爺的文寶也醉得厲害,嘴裡糊著說著「再來一杯!」劉事忙活完走了過來,見他酩酊大醉的模樣,嘆了氣,「醉了也好,醉了就不傷心了……唉……」
一咬,心一橫,事到如今,只有一肩擔起罪責,這一切才得以結束??況且他受主的救命之恩,絕不輕易將主給供的,要死,也是卑微的他死。
「這就對了!早些認罪,不就少受點肉之苦,也省得咱們還得費勁兒審問。」
這是場盛大且隆重的婚禮,是皇上皇后命人比照嫁皇女的規格辦理,為洪姝玥這義女備了厚重的嫁妝,十足十的為她足了臉面,讓她風風光光從皇宮嫁侯府,洪將軍為此甚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