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嗯了一声,又贴心地说:“带伞了吗?看天气预报说今天傍晚有雨。”
同事走到窗边,往天上看了一yan,嘟囔dao:“好像是。我没有伞。办公室有多的吗?”
曼殊正要扭tou找chuchou屉里的备用雨ju,就听得同事略带惊讶的语气:“那不是陆先生的车吗。”
曼殊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陆韧的语气像是命令:“跟我去个地方。”
她打量他的脸,虽然平时看惯了他冷漠阴沉,但他现在这副样zi还是把她吓了一tiao。他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tou发零碎,xia巴上的胡渣也没有剃。
这是她在决心要帮父亲翻案之后第一次见到他。
但她看他的yan神也变了。他察觉得chu来。和平常yu擒故纵的冷漠不一样,她好像是要故意躲着他。
“我xia班了,有什么事可以明天等我上班再说。”她说。
陆韧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到她要喊疼。
一夜没睡,xia手没轻没重也是有的。
曼殊甩开他的手:“冬青在家里等我。”
陆韧an住她的肩膀,要她看着自己:“我不是跟你示好。苏曼殊,你别忘了,你欠我的。”
她就这样被他拽jin了车。
路上,她一句话也不说。也和他坐得很远。司机还是以前经常接送他们的那个,让她又记起他把喝醉的她抱到后座的事。想来可笑,她和他的一些共同回忆总是这样奇奇怪怪地击中她。
车窗外的城市笼罩了一层迷茫的灰蓝se。云层之间还残存着金黄se的余晖,那抹金黄很快就会留不住了。
曼殊确认了多少遍那张liushui单上的名字,她对他的ganqing就有多复杂。
一个人如果把自己的境遇归于另一个人的过错,那种心qing姑且可以称作是恨。但如果是一群人,一些连名字都不知dao,摸不着看不见的人,那种心qing才可以被称作是仇恨。曼殊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知dao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最近,“他所在的世界”才渐渐清晰。夺去她一切的人并不是要对她怎么样,而是不在乎。他们享受着漂亮庭园和光鲜宴席的时候并不在乎夺走了她父亲的ti面,他们送孩zi上ma术班、堆了钱把他们挤jin贵族学校的时候并不在乎某个被压垮的家庭的孩zi会有朝一日成为ji女。
陆韧在她背后叫她,将她从思绪中拉了chu来:“到了。”
她极不qing愿地跟着他xia车。面前是一个破旧工厂,看样zi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修缮过了,杂草丛生,锈迹斑斑。
曼殊有些害怕,陆韧抓住了她的手,腕上是他熟悉的ti温。
“别怕。”
她随他jin去了。
建筑里光线昏暗,她在看清里面的人的时候不自觉地惊叫一声。陆韧将她的手腕抓得更紧了。
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被绑在一张塑料椅zi上,面se惨白,只穿着一件汗衫,脸上shen上估计是沾了泥土或是机油,肮脏不堪,看样zi是已经在这里晾了很久了。
见他们来了,他张kou求qing,不停地说自己什么也没有zuo,是他们认错了人。当曼殊走到光亮chu1的时候他认chu她来,突然哑kou无言,只可怜兮兮地挣扎着背着椅zi跪在地上,不停磕tou。
曼殊害怕得颤抖,陆韧将她拉到shen边,单手抱着她,像是多少次在被窝里抱着她那样。
“xia次再动我女人试试。”他看了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