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嗯。爸再见。」
那是一种会让人发狂的痛……
和三年多前一样突然,父亲辞了在日本的教职,接受台北某所私立大学的邀请任客座教授,工作重心又全移转回台湾。
环起的双臂在男人全僵前很快就放开了,血像涨般,哗地大片涌上单薄的双颊。
「爸爸中午有事,沈司机会来接你。」
真的……只要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他知,其他父相的模式,和他们都不同。但对他而言,只要知这个空间里有那个人在……就够了。
6
才打了你,但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你的错。……应该是爸欠你一句歉。”大掌伸,胡乱了变长的柔发丝。
“对…对了,爸的伤还没理……我……去拿药箱。”
虽然两人之间的话依然不多,加上帛宁、芷砚都不在,餐桌上往往是他和父亲各据一方,交换天天不变的问答后,各自默默用饭,然后较慢的他看着父亲离席。假日也是一样,父亲若不在场,便几乎是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用餐时间才会来。
鞋柜里,多了父亲惯穿的鞋;客厅沙发上,偶尔有父亲随手搁置的小书,总是房门深锁的书房,现在常有灯光透。每当他从外画画归来,看到车库里父亲的轿车正静静停驻,一安心便从涌上,屋的步伐突然踏实起来。
这一切,都像是梦一般。
怎么会忽然这种幼稚举动,老早不是可以理直气壮跟父母撒磨蹭的年纪了……
他嗒然若失的凝望,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叹了气。
你永远不会明白。
不过是不到一个月
梅宸罡静默看着楼梯转角,脸上仍是毫无表。只有当双轻轻闭起时,覆去了那一闪即逝的深沉痛楚。
尽已经征了新司机,但只要父亲有空,仍会亲自接送他上学。
“对不起,那时让你受委屈了。”
手又收回,一举推开沉重门扉。屋里的灯受了应,自动亮起,柔和的晕黄光线衬得一室温。连装潢都不一样了……他有些难为的想起客厅那些几乎被他和帛宁破坏殆尽的家俱摆饰。
“…迎回家,惟。”
大的男人背对着他说。他再也捺不住心底突然升起的一冲动,跨前一步轻拥住那韧的腰,泪渗眶。
「惟。」
在睽违近八个月后,梅惟重返学校念书。
难得开,原来是要说这个……梅惟了车,一直走到校门才回,远巷已是空空。
「……嗯?」
不同的是,父亲现在任教的学校不但离家较近,也不须负责行政事务,比起之前在T大时的繁忙,现在他明显多了更多闲暇,不但晚上都能回来共晚餐,假日时也常常待在家里。
梅惟无措的抹了睛,觉双颊好,知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得不像话。急忙转过,一溜烟上了二楼。
梅惟睁着,觉上的温度难得多停留了,没有上消失。爸的掌心……好,和他向来微凉的手脚不同。
不敢,再期望更多。
是错觉吗?爸最近似乎越来越沉默了,表也越来越少。将他带回家那天的「陌生」形象,仿佛就这样遗留在当时,再也不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