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他还文绉绉地引用古文,什么逝者如斯夫,那么毫无疑问,已经是醉得比不省人事还严重了。
果然是醉话。
「去洗澡啦!」
「告诉你一个秘密,」张恒声音很小,仿佛在说不能让人听见的悄悄话,「我恋了。」
「遇到什么事了?」张平好奇地问。
忽然觉得衬衣摆好沉。
看惯了大哥大大咧咧,豪迈不羁地充老大,现在忽然变成一只萌小醉鸡,还眨巴眨巴大睛,对他甜蜜蜜地瞟啊瞟,一脸的害羞,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啊!
就算喝醉了,张恒也知他弟这种怪腔怪调是不好的。
张平好不容易从地毯上爬起来,拽着他的衣领向浴室艰难前。
今天他被某个人当面很肉麻地告了白,彼此给了承诺,展望了新未来。
平日里他会趁着酒意,一振当大哥的威风,也就是俗话说的耍酒疯。
低一看,张恒扯着他的衣角,抬问,「我是不是很蠢?」
「他说喝酒会胃痛,以后不许我喝酒。所以我就喝今晚这一次,明天我就要戒酒了。」
可今天不同。
能喝到这样罕见的程度,一定有文章。
埋在自己脖窝里,撒赖着不肯去洗澡,张平一肚没好气,「我可不是你的南茜和玛丽,快放手!蹭什么蹭?喂喂!发啊?」
不过也奇怪,醉成这样,说话居然还畅。
好像丢脸的事啊,自己居然还有小期待。
眉目间,居然竟有难为。
张平才不信。
张恒把埋着,半晌,抬起一瞅瞅张平。
「哥,你睛筋了?」张大医生咳嗽一声。
张医生一脸无语。
「蠢透了。」张平毫不犹豫地回答。
「咦咦?你居然也知自己邪啊?」张平不自禁地毒,不可思议地扫视他哥,「想当初我怎么劝你来着,叫你改邪归正,还被你大骂一顿,说跟着策哥是天底最正的正,绝对不邪。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来了?」
「策哥……我也不跟策哥了。就是那谁谁说的,为了一棵树,我就他妈的舍弃整个森林,对了,不能说他妈的……」张恒打个酒嗝。
一想到领着兄弟们吆喝开的堂堂老大,竟然也要安安心心地念书求知识了;也要找个靠得住的人,一板一的创造那种平凡到老掉牙的小幸福日了;以后再有什么大风大浪,自己不用撑着,可以躲在自己的小窝里也享受一有人保护的觉了……就一整个地羞涩起来。
「我说……弟啊,」张恒小声地问,「人生苦短,逝者如斯夫,偶尔发一次,应该不算怂吧?」
他平常叫张平,不是直呼其名,就是用「你小」「小王八」代替,现在忽然叫「弟」这么亲切的词,张平猛然一阵鸡疙瘩冒来,确定他哥真的醉得不轻。
「我也知自己蠢透了,换了别人,一定会问他是怎么受伤的,可我就是没问
你恋就恋了,可是,拜托你停止这小女生说心事的风格好不好?人家的鸡疙瘩都掉光光啦!
「别发酒疯了,快给我去洗澡。」
「我……」张恒左顾右盼一会,磨磨蹭蹭,最后,才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要改邪归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