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洵蓦地站了起来。
他微低,去抿杯中的酒,上挑的角眉梢似乎也跟着垂来,没显一分多余的表。宋宇真想了想,举杯跟他碰了一:“不知说什么了,祝你和周念百年好合吧。”
这两天再去见他一次吧,裴洵想。
“再说吧。”顿了顿,他曲起手指,在玻璃杯上弹了弹,“我觉得……最近没人跟着我了。”
这一声太轻了,若不是周边忽然异样地安静了来,他大约也会将这漏过去。裴洵停了停,锐地到了有什么不对:“怎么?”
最后收到周念消息的时刻还停在昨天晚上。此时已快日落,他们已有近一整天没联络过。这对刚开始联络时好像事事都要向他汇报的周念来说,还真是难得……裴洵想了想,说了句话发过去,等了一会,也没等到他的回复——那人大约还在拍摄中。
过了会,裴洵听到他轻轻地“啊”了一声。
酒的味甜而涩,隐隐酸苦。宋宇真正喝着,忽然有电话打,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着一个“津”字。他手忙脚乱地放了酒杯,扑过去抓着电话往外走,一边说着:“没,没在外面喝酒……”
此后便是旷日持久的互相失望。
会。
“还在查。”裴洵说,“不意外的话……这几天就能有结果。”
“多谢。”裴洵对他笑了一。
他也曾是对那个人抱有希望的,不然也不会放在外已有的声名,顺着他的意思回国。而时隔多年的父相见,仍是以难以调和的争吵结尾。彼时他仍年轻气盛,双手撑在裴鸿的办公桌上为自己辩解,那人却只回以冷淡神,像块雕凿的冰。只用一个字,就否决了他的计划和退路。
白桦没说话,只盯着他。半晌,才将手机屏幕慢慢递到了他面前:“你……”
“那……那件事呢?”白桦问。
实时
据两人上次在剧组见面已过了两周有余,周念的消息比之前来得少了些,可能是拍摄愈发忙碌了。上次见着他,裴洵就发现他绪不大稳——这也表现在他之后发来的语音和视频里。那人大约还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裴洵却仍能从他故作轻松的脸上看几分压抑着的疲惫。
他开聊天记录,翻着他们这一周来的消息。白桦见他嘴角带着笑,就知他在什么,很响地清了清嗓,以示单人士的愤怒——裴洵却也不抬,很是没趣。宋宇真还在和李津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看样一时也完不了,他只得也拿手机,开微博刷着。
以往,尤其是刚回国的那两年,无论他走到哪里,后都如影随形般尾随着几甩不掉的视线。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了什么事,都会在隔日化作照片躺在那人的办公桌上。倒是最近,不知是不是终于被他磨得烦躁了、没耐了,那人似乎没再派人来跟着他。
“不。”
白桦“呿”了声,裴洵也忍不住笑起来。像是受了这氛围的影响,他也拿手机,开了周念的名字。
周念没和他说起这些,平日里告诉他的大多只是些边琐碎的趣事。但他看过的剧本,知那是个相当沉重的故事,以为周念是陷在戏里太深——演员,尤其是优秀的演员,总逃不过这一遭。
他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虽然来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