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厅的灯光极有分寸地停在他前。裴洵背对着他，倚在吧台边，晦暗的光影铺落来，在他侧暧昧地为一线。

就像在接吻。

而林宸显然是不满足于此的。他不着痕迹地向前凑近几寸，越过了起先心控制的距离。昏暗隐蔽的角落里，他低着，裴洵侧靠在一边，两人的姿势相当微妙。

李津睁大睛：“念哥！香槟！”

顺着他的目光，李津向后看了一：“啊，裴少和宇真……另一个人是谁？”

而这个念想只是刚刚冒了。他甚至还未来得及起，已有人抢先一步。

周念站起。

他的心脏再次剧烈地动起来：如果我现在过去……

有宋宇真站在一旁，先前的气氛立即然无存。林宸当然不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搭讪，陪聊了几句，告辞先走了。他走向外厅，似乎是要去洗手间。李津收回神，发现边的人居然随即跟了上去：“念哥？你去哪？”

直到有人上前向李津搭话，他才离开，独自走向吧台，要了杯红酒。

他就这样藏在角落里，小抿着一杯酒――除了一直注视着他的周念，似乎没人发现他已隐了人群之外。

来人是宋宇真。他没端着林宸那样的架，径直走过去，手搭在裴洵肩上。比起林宸不动声的靠近，他与裴洵显然亲密得多，三人站在一，孰亲孰疏，一目了然。

“念哥？”李津端着盘，回到桌边。

林宸学着他的动作，手肘支在吧台上，微倾着半边。从周念的角度看去，裴洵被他挡住了大半，像是罩在他的阴影里。

旁观了一切的影后只是笑。她端起酒杯，抿了一，笑得意味深长：“都是护的。”

像是罩着他的壳忽然裂一条隙，空气再度动起来。他又能呼了。

于是裴洵侧过脸来，看向他。

林宸端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踱到裴洵边，脸上带着笑。

她叫回了周念的魂。手边的郁金香杯被他碰倒了，浅金的酒滴滴答答地顺着桌缘淌。他扶正酒杯，扯了两张餐巾，随便往上一覆，又立即看过去：

林宸的指间了一杯酒，随步伐轻轻晃。他靠近的动作带着自然的殷切，并不过于急迫，却足够让目标知到他的意图，每一步成了撩拨。于场老手而言，一场成功的调，在目光交汇时就该开始了。

“年轻人么，”

李津为他重新倒了一杯酒，推了过去。周念只僵在那儿，甚至没注意她的动作。

宋宇真与裴洵间自然没什么要人较真的关系。他的到来，总算打破了此前二人间无形的暧昧。林宸识趣地向后退了一步。

“……嗯？你说谁？”李津没反应过来，“诶，那个人走了。”

周念没回，向她摆了摆手。李津满疑惑地转过，问边的陈安如：“他今天好奇怪，这是怎么了？”

刚走盥洗

“没事。”他答了一声，仍死死盯着那边――林宸像是说了句俏话，裴洵弯起嘴角，很客气地笑了。他维持着对人一贯不错的礼貌，神温和，林宸说话时，便专注地望向他。不过分，也绝不使人觉疏离。

有人上前了。

“你……叫他什么？”周念一怔。

――他甚至不知林宸也在这里。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