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这个电话时，是他闭门不的第七天。分明是午后，屋却灰蒙一片，厚重的棉布幕帘沉沉坠着，将三月媚的光全数隔绝在落地窗外。古旧的电视屏幕上放着法国新浪时期的电影，一个畅的长镜从屋外折廊，拉近到了女主角侧。她从书卷上移开，笑着说了句什么。

试镜会是许莉陪他去的。她对这一次的工作投了足够的重视，提前数天就嘱咐了诸多注意事项，临到约定好的场地，又开始给遇见的每一位工作人员发名片。周念一路跟在她后，依然主要负责微笑。直到有剧组人员上前引他去试镜房间，她才和周念分开，末了低声叮咛：

一联系，也被送了回来。

第12章

“好好享受吧，”林宸在电话里对他说，“等你的剧宣传期，很快就要到飞了。趁这机会，多睡，消消你那两对黑圈。”

他先前的每一个假期都是这样过的。搬先前收藏的影碟，拉上窗帘，坐在屏幕前，一看就是一整天。这本该是他最自在的时候，从不觉得沉闷或无聊。而如今场景没变，心境却悄然改换，分明小白还缩在侧，他却仍觉得缺了什么。漏的那一角空在那里，有风鼓来，涌上一丝恍惚的凉意。

“哦，我跟她彻底结了。”他补充，“前天，我在酒店里碰着她了，边跟了个拍网剧的小男孩。好，也算好聚好散，合作愉快。”

“听说白桦脾气有些古怪，”她说，“一会儿要小心些，别惹他生气。”

的试镜会定在四月上旬。在此之前，趁着两档工作间的空隙，周念在家休息了两周。

走两侧三两站着陪同艺人前来的助理或经纪人，许莉留，很快与他们交谈起来。周念跟着引路的员工，一路向前走去，直到走到半途，忽然被人当撞了过来。

他将所想如实告诉林宸，并祝他凭这个角一举成功。林宸只笑着说：“哎，这是当然！这可是那女人给我找来过的最好的角了，差不多是她给的分手费……”

“……”

斑驳陆离的光影在他面颊上浮动，像黑暗底游过的荧光鱼类。林宸还在说些什么，他已没有在意，只轻轻“嗯”了声。

周念因此错过了这句话。他倒回去重听了一遍，随着女主角开，底端的字幕一闪而过：

那人却没理会，锤了锤腰，扭就走，只留给他一个鸟窝似的后脑勺。这背影罩在皱得沟壑纵横的宽大外套里，周念怔了怔，一时觉得在哪见过，不由多看了两――边的工

那人是从一边的房间里忽然蹿来的，低着，弓着腰，走得很急。这一撞得狠，几乎径直栽在了他上。周念往后趔趄了两步，意识说了声“抱歉”。

人是贪心的，从来如此。

他的古装剧还在紧锣密鼓地拍着，由于导演严苛，制作考究，拍摄周期比同期开始的足足长了一倍。他在其中的角是个打花间的多才，满腹经纶，成章。不仅设定讨喜，戏份也不少，是最招女观众心疼的男二号。周念看过他在剧中的扮相，锦衣冠，倜傥风，上他原本就有几分伶俐机的眉，活脱脱一位风得意的少年郎。

周念。除却在演戏上的认知分歧，他很少同旁人起什么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