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絮低低:“娘娘还说,三殿既犯了大错,理当伏诛,如何能因为她而放过。等她去了,就叫三殿上路,她会在底等着,等着以母亲的份好好教养三殿,省得将来再轮回,仍旧生这副叫人糟心的模样。”
可奏疏上了才没几日,元后没了。
后,是谢忱低缓的,透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好,孤都知了。孤会依着阿娘,全到的……”
“娘娘知自己大限将至,为殿留了话。娘娘说,这一生亏欠殿太多,没能到一个母亲应该到的事……娘娘说……若殿有自己的主意,无论是打算什么,都盼着能得偿所愿,不必受到拘束。”
裴絮抬看了他:“殿……娘娘还提到了孙郎君。”
孙蓬听到谢忱低低叹了一气,心如刀割。
孙蓬是亲看着谢忱冲思象的。
孙蓬几乎以为自己耳朵了问题,他错愕地
孙蓬回过来,便瞧见这位曾经的贤妃,不卑不亢地跪坐在地上,神舒缓,仿佛已经找到了自己余生的去。
稚是元后的闺名,听得熙和帝这么一声叹息,谁人不心一惊。
女们将人拦,可女们哪里困得住谢忱,不消片刻功夫,便还是叫人冲了去。从殿里来的太医似乎正巧被他撞上,来时一边摇惋惜,一边着被撞疼的肩膀,不多会儿就叫闻讯而来的人们围了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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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临终前,留了话。”
元后边仅有的女侍虽还未离去,但皆已经有了安排,只等着元后的丧事结束,便会各自离去。唯独裴絮,因份特殊,无人敢随意调遣。
孙蓬脸微变,意识地伸手放在了谢忱的肩上。
谢忱微微侧,绷紧的颚缓缓放松。
许是因为殿未起炉,裴絮跪在地上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
“娘娘说,若是殿当真决定这辈不娶妻生,就千万记得好生宽待孙家郎君……”
这样的天气,元后的自然是越发不行了。
“稚……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孙蓬手一缓,从谢忱的肩收了回来,却在半途中被男人反手握住,十指紧扣。
“说了什么?”谢忱低声问。
裴絮跪在人前,低着,轻声。
孙蓬只觉得眶发红,别过脸去忍了的泪。
他坐在思象中,长久地望着寝殿只剩拇指盖大小的一截蜡烛,手里紧紧握着孙蓬方才为他斟满的一杯茶。
可谁也没想到,元后的最后一面,无论是熙和帝还是大皇,竟然谁都没有见到。
就是整整一日,屋前屋后若无人清扫,足足能积起一个小肚这么的雪来。
说完了元后留的话,裴絮似乎长长松了气。
熙和帝立在殿外,面容深沉,殿绝望的哀嚎一一击溃了他最后的冷静。
“殿,请让我为娘娘守陵。”
王皇后才死,朝堂上就有人提请熙和帝另立皇后的事。打皇后主意的世家从来不少,有人提另立皇后,自然也有人提复立废后。就连熙和帝也都隐约透消息,想将元后重新立在边,也好生同衾死同。
熙和帝乘坐轿辇赶到门时,殿已经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如一失去母兽的幼兽般绝望挣扎。
“什么话?”谢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