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该如何?束手就擒还是放手一博?赤炎的龙鳞护不了他几日,那位天君还是会找来。私逃,不是放错棋,摔碎茶盅这样的小错,也亏得他肯说"既往不咎"四个字,想想就忍不住笑。他若受不住他的罚,早八百年就会说要走,又怎么会拖到如今?
还知什么呢?那个他一侧过就能看到的人,总是穿青的衣衫,总是一脸柔顺的样,总是低低地叫他主,总是......没有了,什么都不知了,他对他只知这么多,空睁着一双暗藏了万年飞雪的迷失在了过往里。
"我......"
文舒撑起,周遭的安静让他误以为先前经历的纷乱局面不过是一场噩梦,可眉心蔓延开的疼痛又明白无误地彰示着,一切都是现实。那位傲得不容任何人冒犯的天君终还是不愿放过他。也不知赤炎怎么样了?伸手去抚眉心,指腹上顿时漫起如被灼烧的刺痛,随着手指的碰,已经安定的疼痛又如被惊醒般在四肢百骸窜。
看着他脸上不解的神,赤炎缓缓问:"他若还喜你,那天他还会往么?"
"难你还指望着老来谢你?"
"怎么弱到了这个地步?"赤炎失声惊。
"呵......"赤炎站起仔细地打量他,随即了怜悯的神:"都说我赤炎莽撞,原来你勖扬君比我更不通人。"
"一片龙鳞护不了你多久,不过有龙鳞加护,轮回台的怨魂就不敢缠你,能保你一个安好的命格。"赤炎望着碧蓝的天空喃喃低语,想起方才文舒的动向,复又笑开,"你小命好,又遇上什么贵人了吧?不然哪能这么快。也不知等我能去的时候,还能不能找到你。"
讥讽的笑容渐渐扩大,赤炎冷冷地看着他中的自信一一凋落:"他喜你,那又怎样?你除了知他喜你,你还知什么?"
文舒不敢轻举妄动,待疼痛稍稍过去后才慢慢地扶着大的树自地上站起来。
文舒一路往前走一路漫步边际地想着。在林中遇到
赤炎坐回地上,闭起,屏息凝神地搜寻着,慢慢接收了些微弱的应,那一片鳞正一路往西,目的地应是......嘴角便翘了起来,一睁开就对上了他回复了冷傲的眸:"你看我什么?即便你没有剔老的仙骨,老也不会告诉你。"
那日原该依言剔去赤炎的仙骨,却不知是因为众人言辞恳切还是天帝求,勖扬君最后还是了让步,免去剔骨之刑,只将赤炎关于天崇山。
这边厢赤炎正自惊讶,那边厢的勖扬君却指拈算诀飞往西而去。待赤炎回过神,小小一方天空中哪里还有他的影?
醒来时,周围是茂盛的丛林,耳畔隐隐听到溪潺潺的淌声,金的阳光穿透层层厚密的枝叶打来,被割裂开的光束照到睛上,亮得刺。
消失的笃定又回来了,嘴角微掀,勖扬君重复:"他喜我。"
龙鳞的作用亦需文舒本的魂魄为基,原以为还能再撑上几日,却不料文舒竟孱弱如斯,再负荷不起他两人的力相博,使得龙鳞的护持提早瓦解。
说给赤炎听,也说给自己听。
话音未落,只觉那一微弱的应如弦般猝然崩断,再也搜索不到。勖扬君五指攒动,飞快地拈一个算诀,脸上不禁几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