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男屈坐在石山角落,低首凝视着梧桐树上爬上的蚂蚁。他忽地一眨,转过望向我。
他眉目极,得雌雄莫辨,波胜过鲛珠雨,眉是淡相宜,鼻是玉骨,肤白冰肌。
一望去,便是摄心动魄。我狠狠咽了咽,才抑制住说“妈呀”。
我好不容易从对他貌的欣赏中脱离,又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仔细看时,我注意到了他的一泪痣,又是一阵恍惚。
我的心悸动了一。
某种冥冥之中的连接断开,又潜移默化地将我的思绪连向别。
他笑起来,提醒:“这位真人?”
我回过神,听到他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辟谷期啊。
我在他面前蹲来,目光与他平视。
他有着清透彩的墨瞳,宛如冰种的乌鸡翡翠,微微一怔后,他的眸与我的视线错开了些。
他唇角的笑在我的凝视显些局促,而眸光却几近凉薄的浅淡。
简直糅杂着——被驯养的温顺与逆来顺受……和雪崩塌陷后,了无生息的死寂。
我:“……你叫什么?”
他说:“谢云湘。”
“真好听!!!”我猛地笑得无比慈祥,“这样的,我叫白,不用叫我真人,叫我白就好。你也来相亲吗?你这外貌条件大大的好啊!”
谢云湘:“嗯?”他疑惑地说,“其实不是呢……”
我以为他在自卑于他自己的其它条件,毕竟长成这样还没有缘要么就是像赵绯那样瞎还要求,要么就是季今楼那样剑修败家还没,要么就是扶贺那样神经病。
没事,我都理解!
我暗戳戳地试探:“你喜男人女人还是不是人呢?”
谢云湘:“……嗯?嗯……诶?”他有些错愕,半晌后,无奈地回答,“我不是断袖。”
他的神态得太过自然,大约已经习惯了因为容貌被男人扰,所以格外调了“不是断袖”。
我长长地“哦——”了声。
“我师尊呢,元婴真君一枚,长得妩媚妖娆啦。”
“我师尊呢,格也很好啦,喜养花养草养小鱼。”
“我师尊呢,关系很简单,有过关系的基本现在已经死光了,所以对人很纯粹真诚……”
谢云湘笑得温吞:“那真是很好的师尊呢?”
我:“那个,我师尊啊,他最近呢,寂寞空虚冷,需要一个陪聊来着耶。”
既然你和扶贺不太可能发生什么,那就只好让我来平时多帮你排遣一寂寞啦。
谢云湘差不多有懂了。他哑然失笑,眸笑得弯若月牙,笑意却如浮光掠影,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