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毫不留地挂断了电话。
说着他笑了,“我看你也别解除和当事人的委托关系了,脆直接解除我们的合伙关系。”
他这段话里信息量太大,许天霖边听边疾步往外走,找了个方便说话的空地方,对着电话声:“我违法,苏荣钦,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知不知,要没这些案,咱们所这个月的房租、业费,一个都交不上。”
过去几年来,前这番景观,苏荣钦看过无数次。偶有闲暇时,他甚至细数过每一场落日的变化,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
苏荣钦不说话,任他骂。这些不好听的话他可以全受着,但不会改变主意。
他知顾一泓方才说的都是一时气话,心里一定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在看到律师费的分段收费方式后,他怔在原地,又惊又气,立拨通了许天霖的电话。
当苏荣钦赶到许天霖给他报的医院地址,看到他正在急诊室门,对着来往的人群哈腰时,刚刚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他无论无何也开不了说第二遍了。
苏荣钦是因为前者,他没考法检就是受不了制的那些约束。
这个离职理由很显然把顾一泓给气笑了,他不由地音量:“就因为这个,你要辞职?苏荣钦,你知不知有多少法学生挤破脑袋都想这个大门。”
人都是许天霖拉来的,律师合同也是他准备的,他让苏荣钦只需要心诉讼展,其余的都交给他。
“你在哪里见哪门客,”苏荣钦打断他,语气里是罕见的急躁,“风险代理是能随便的吗,群案里这么违法的你不知?不想被吊销律师证,你就赶紧收手。已经签的合同我也会联系当事人,和他们一一解除委托关系。”
顾一泓没想到他会来真的,顿了一会,重又坐回去,看着他冷笑两声:“行,今天你了这扇大门,以后在外面喝西北风也好,饿死天桥底也罢,都别说是我徒弟。”
“我已经决定了。”他的语气是冷静的,神是决然的。
这场无声的告别后,他彻底离开了竞诚,离开了这个抬可以遥望申江,寸土寸金的写字楼。
苏荣钦举目远眺,在天空被染成橘海的那一刻,他朝着背对他的顾一泓,深深地鞠了一躬。
明明侧有人共赏,放望去却满目皆为离别之凄怆。
他想要个新开始,和许天霖一拍即合,两个人掏所有的积蓄创立了观正。
但苏荣钦没想到的是,他过去几年在红圈被保护得太好,不知外面的世界险象丛生。
许天霖压低声音:“我正在外面见客呢,现在不方便说话,有什么事……”
于是
苏荣钦的目光跟随他朝窗外看去。看到那座耸的申城电视塔,在林立的楼宇间赫然而立。夕照昏黄,给它镶了层金边,神圣得很像一种加冕仪式。
沉默了许久,他再次拨通了许天霖的电话:“你人在哪?”
这是他们之间爆发的第一次争吵,也是合作到后面十几年以来的,唯一一次争吵。
说完他转动椅换了个方向,对着窗。
苏荣钦的心久久不能平复,他努力看向窗外。无奈窗低窄,并且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他看不到申江,也看不到塔,只有被建筑施工队的挖掘机扬起的飞尘,一片狼藉。
他不知,原来案不会主动找上门。
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他已经不在红圈那个温室里了。以后他需要面对的,不再是金中心上空的蓝天白云,而是大街小巷底的草烂泥。
说着说着他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平视过去,想骂醒他这个不知天地厚的徒弟,“H大的材生,你以为你很优秀是吗。我告诉你,没有竞诚这层包装,你什么都不是。”
苏荣钦觉得不对劲,趁许天霖不在,去他办公室把那些律师合同翻了来。
也不知许天霖哪来的本事,短短一个月,本来门可罗雀的观正,突然有了客。
满。
一连几天,一天好几个,案由还全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纠纷,其中有些是同一场事故的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