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在这儿?
刚冒这个疑问,席桐就想起闻澄早逝的母亲是在荣城去世的,不意外应该就埋在这个公墓。
走了几步,有哭泣和说话声传来,席桐仍陷在对他那句话的惊诧中,听到这声音耳熟,不由停步。
那柄枪被过,很新很亮,弹夹是空的,他就是用这把枪在郝明上开了三个。
是闻澄。
他把袋解开。
闻澄哭得太厉害,没有注意到两人,她边还有其他祭拜的公民,都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中,她的声音不被其他人在意,听在席桐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孟峄在席桐震惊的目光把枪放回袋,埋土里,动作很快。
他关上箱,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顺着墓碑前的小走台阶。
席桐大脑空白了一秒钟。
孟峄突然住她的手。
天灰蒙蒙的,寒风过,她缩了缩脖,打算把箱收了带回去。
这里是荣城最大的公墓,在郊外一座山丘上,规划像个小区,从山脚到山腰有许多层,石碑林立。席越和的墓在七层最里面,风先生选的地,旁边的碑非富即贵,时候尚早,还没有人来拜祭,一片冷清萧瑟。
一个女人跪在不遠,黑的裙和帽庄严肃穆,帽檐压得很低,但席桐还是看见了她红的双和秀丽的面容。
孟峄走上前一步,递
她的睛睁圆,张大嘴:“孟峄,你——”
“……妈,他死了,他终于死了……你可以安心了……他没给我留一分钱,可是我拿到了,公司的权最后还是我的,我给你和外公讨回债了!他不想给也得给,他不当我爸,当你丈夫!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妈,我好想你……他死的前一天我梦见你了,你拿着花瓶砸到他上,就像你走的那天,他狠狠砸你那样……这些年他一直不知,我在门后全看见了……”
闻澄用冻得苍白的手背抹去泪,着鼻站起来,若有所地转过,席桐脸上不可置信又怜悯的神还来不及收去。
席桐磕完了,孟峄还在磕,额都红了,她劝:“可以了,你已经超大孝的平均个数了。”
“桐桐,我说过等结婚就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把你牵扯来。我回中国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报仇。天冷,等会儿上车说。”
晨间雪停,两人拎了纸和祭祀用的去公墓,这次带的东西多,孟峄用了一个20寸的箱装。采买准备都是他负责,席桐看见他从后备箱搬自己的登机箱,才想起八月份乘私人飞机到银城之后,他叫人把这箱运回家洗里的衣服了,她一直没想起过。
一把黑的手枪呈现在前。
孟峄把箱打开,拿一束束菊花,放在两个碑前,又把装好的茅台酒撬开盖,洒在台上。席桐摆好了鱼肉瓜果,两个人跪在报纸上,恭恭敬敬地磕。
淡淡的鱼肚白,大概就是书里说的“晨光之熹微”。
箱里还放着几卷黄纸,是待会要去山烧纸场烧给祖宗的。孟峄把纸移开,拿一把铲,在墓旁的土里挖了个坑,然后从箱的最底拎一个小袋。
孟峄说:“叔叔,,他已经被我亲手置了,你们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