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开一条,眉立刻展平了,“……萤火虫?”
草丛沙沙地窃窃私语,地上没有灯,天上的满月亮得刺,仿佛能照空气中微小的尘粒,一切无从遁形。她用手臂盖住睛,不去看他被浸透的脸,听觉却愈发锐,林里树枝嘎地一响,她呼立时一紧,夹裹得他寸步难移。
在那个久遠的雨天,穿着红裙,蒙着面纱,坐在屋檐等他的新娘。
一片云蒙住月亮,席桐连他的脸也看不清了。这样近的距离,他急促的息满了耳朵,她把埋在他伏的肩窝里,被动地承受一次比一次深的侵略。
“会有人……”
孟峄忽然伸手在她散落的发尾一拂,蓝光被捉五指的笼,他抚了抚她的后脑勺,“你看。”
他吻去,把自己送给她,深而缓,义无反顾,直至尽。
月亮落在他的肩,她伸手握了握,抓住一丝低徊的风。他的睫在风里颤,长眉舒展开,轮廓被火光和月辉交映得鲜明,像过松石的曲折山涧,带着一种清冷的柔。
席桐眨了眨,如实说:“我想睡觉。”
他压来的时候,菖蒲幽幽的香气好像更了,从四面八方涌七窍,缠绕住魂魄,她了一气。
可是他好。
月光忽明忽暗,前忽黑忽白,席桐闭上,听见风声。
“我想回去……”她不安地偏过脑袋,被月光映得剔透的珠朝发声音的方向转,什么也看不见,太黑了。
她猛地攥住他的手,要他陪她一起,嘴唇抖动着张开,发一声悠长轻细的呻,双紧紧攀住他的腰,在魂不附的那一刻把他拉到了浪尖上。
草烧完,风乍起,火挣扎着熄灭了。
孟峄把她拉到怀里:“那你想不想陪我看?”
孟峄咬着她耳垂:“明天睡个懒觉,我让他们都不来吵你。”
山谷里的风温存地回在林间,掠过的崖,摸溪中的岩石,撩起巢中幼鸟的羽,薰衣草
孟峄在烟雾和月光中弓起腰,拂开她微乱的发,让那双泉般的睛正对自己,用手遮住她半张脸。
孟峄慢慢送着,哑声:“没人,放松。”
哦,那么你想看月亮。”
他拉开她遮挡的手,“别怕,没人会来这。”
孟峄握住她的腰肢,地回应。
孟峄抱着她坐起来,月亮离得很近,破开云纱悬在他,潋滟的清光捻成千万条晶莹的丝线,拴住她的往上升,她觉自己飞上太空,在宁静璀璨的银河里沉浮飘。
孟峄了几,用嘴唇抚她的额:“是风。”
她的心脏像萤火虫一样在玻璃瓶里乱撞,四肢也乱起来,被他固定在怀里,一颤一颤地动,松弛又紧绷,炙的住他亲昵地噬咬,仿佛要和他一起化在温柔绵密的海浪里。
席桐微弱地叫声,脊背渗汗,薄薄的裙紧贴在地上,躯隔着野餐布陷松的青草。
他把那只萤火虫放了,莹蓝的光在她面前舞了个圈,星般蹿草丛。她的视线追逐着它,这才发现周围有许许多多萤火虫漂浮在空中,像被晚风碎的万千星尘。
就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