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柏盛发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吼，胳膊奋力地垂着桌，发呯呯的闷响，“你在骗我！你在撒谎！贱人……贱人！”

        严慧文把桌上的材料摊开，“DNA亲鉴定，你自己看吧。这是他的照片，不过已经被江泡胀了，哈哈哈！”

        她笑着两行泪，“赵柏盛，你看啊，他跟你手腕上都有一颗痣，在相同的地方，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你那张该死的脸。自打他生来，我就没让他过过一天好日！我恨他！他不活在这世上，他是个坏种，应该陪你一起地狱！我唯一能为他的，就是把他的亲生父亲送监狱，让他在地瞑目！我等这一天整整二十年了！”

        赵柏盛抖着手抓住鉴定报告，因为太过用力，纸张“嘶啦”一声裂成两半，然而上面打印的字迹清晰地烙在了他的睛里。

        他痴痴地捧着两片纸，看着看着，爆发一阵大笑：“哈哈！我有个儿！我有儿了！哈哈哈！我还有没有别的？还有没有别的？你告诉我！告诉我！”

        他摇着她的肩，被严慧文嫌恶地甩开，大声：“没有，只有这一个！他已经死了！死了四年！被你死的！”

        赵柏盛抱住脑袋，仿佛里面有千万条虫在啃噬神经，他在椅上扭动起来，用狠狠地撞击桌面，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张纸不放，嘴里重复着两个词：

        “死了，我儿，死了，儿……”

        “我也会有报应。”严慧文低低，抹了把脸，站起离去。

        门外的警员来时，赵柏盛一了起来，面的肌肉神经质地动着，手舞足蹈地围着那张桌跑，边跑边哈哈大笑，鞋都掉了，泪鼻涕糊了满脸。这形着实令他们骨悚然，手铐都忘了给他上。

        “这家伙疯了吗？”

        “疯了也先运到监狱里再说，这不归我们。”

        *

        2023年5月1日劳动节，《银城日报》A版条登一则爆炸新闻。

        随着某个中央领导及其定居海外的兄长被捕，执掌银城二十年的市委书记赵竞业落，他后拖着一串大大小小的官员名单。

        报中详述了赵竞业多年来滥用职权、私德不检、向上行贿、向贪污的案例，并曝光他违反纪律在宗教场所秘密结婚，授意偶黎珠利用外籍份开设公司谋财害命、为有案底的官员家属办理移民的重大犯罪行为。

        赵竞业的侄赵柏盛，原为恒中集团，今年一月刑拘期间已被集团董事会开除，在探骊网倒闭后属于无业人员。看报纸的市民们发现，他上的罪名是最多的，为首一条是“多次采用暴力、威胁、伤害或其他手段，迫被害人行行为，迫被害人家属并致人死亡”。此外还有传播淫秽品、侵吞公司资产、侵犯他人肖像权隐私权、参与行贿等罪行，罄竹难书，不能以一言括之。

        有传言他从看守所里来，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法官判他监狱，他反而十分兴，仿佛监狱是个安全的地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除了视频录音、暗网的账号密码、在其住所中搜的偷拍照片等证据，公诉人向法官展示了一份由多名受害女撰写的受害详述。这其中有在恒中集团工作过的员工、实习生，有酒桌上被扰的客，还有灰场所的服务生，她们的遭遇令人瞠目，但都愿意庭作证。